悬挂在岩壁上的冰雪凡是被光所接触到的,无一例外都在高温的融化下变成了飘渺的白蒸汽。 “好吧,”傅雪自言自语道,“这招确实在我的预料之外……” 光近之时,傅雪蜷起膜翼,一个旋身从网格里钻了出去。她往顶端飞去,光却似乎应到了她的存在,网格形状再次切换,变得更细更密,转而往上移动。 虽然傅雪的速度更胜一筹,但就在她马上要逃出生天的时候,通向外面的口突然也亮起无数道紫外线光,它们迅速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般朝傅雪头上笼去。 傅雪被困住了,她现在进退两难,两张光网都在朝她挤,她会在它们重合的瞬间被分割成一块块细小的碎。 傅雪几乎没时间绝望,因为下面那张光网已经灼伤了她的一点膜翼。 “砰”一声重响,是铁门倒下的声音。 又一声响,子弹仿佛击碎了什么机器的脆弱外壳。 傅雪下方的光网像坏掉的电灯泡一样开始闪烁,有几道光熄灭了,整张网格瞬间如同破旧的渔网般变得漏百出。 傅雪立即从一个较大的空隙中钻了出去,身上的剧痛使她无法继续维持蝙蝠的形态,她变回人形重重摔在了地上。 陈西溪放下扶她起身,俩人退回到隧道,陈西溪看见她的左手手臂上有一大块烧伤的痕迹。 傅雪瞥了眼倒在身后的铁门,上面遍布弹痕、凹凸不平,边缘的合页都被子弹打裂了。 “所以你现在还后悔让我跟过来吗?” 陈西溪问她道。 傅雪勾起角:“至少我们现在互不相欠了。” 陈西溪别开了脸,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意。 “行了,帮我把里面那些玛丽安娜的小玩具都解决掉吧,”傅雪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我们要没有时间了。” 陈西溪立即被她的眼睛引住了,她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过傅雪的眼瞳。 她的虹膜在没有情绪波动的状况下是一种玫瑰花瓣的颜,而她的瞳孔像是深渊,又像是黑,仿佛一旦陷进去,就会一直往下坠落,永远触不到底。 陈西溪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的瞬间傅雪的指腹触碰到了她的嘴。 “马上要天亮了。” 傅雪面不改地提醒她。 陈西溪闻言抬起手腕看了眼电子表上的时间,早上六点一刻,但芬兰冬季的太通常在上午九点多才会出现,这个夜晚实在太过漫长了。 “在外面等着。” 陈西溪将傅雪之前对她过说的话原本奉还,傅雪却只是浅浅一笑。 陈西溪自认为法还算可以,虽然比不上哈斯通和冰苔,但在训练场好歹也能排进前十五名。 处理几个光器不是问题,只是要在躲避它们的同时击中它们,还算有点难度。她花了一点时间,令她诧异的是,这回傅雪居然全程保持安静,更没有对她投以嘲的眼神。 她们开始顺着爬梯往上攀,傅雪因为手臂受伤,头一次愿意落在陈西溪的身后。 出来后地表的暴风雪已经停了,陈西溪总觉这里的空气有些稀薄,她们来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方。 不远处有块巨大的不规则黑岩石横亘在雪地里,更远的地方是一处断崖,冰雪铺就的土地在那里戛然而止,像是一条被蛮力扯断的白丝带。 黑岩石后面走出来两个高挑的人影。 陈西溪的呼不由一滞。 玛丽安娜的右眼用白纱布裹起来了。 他身上披着一件黑的绒领风衣,微敞的猩红衬衫领口上有几点暗沉的块,像是血干涸后的颜。 傅雪真的很好奇傅莲伤他伤得有多深。 “还是被你追上来了,怎么,不喜我送你的玩具吗?” 他摸了摸脸上的眼罩,似乎并没有到多惊讶。 艾维斯则是低头看了眼腕表,英俊的脸庞上读不出任何情绪。 “这次是你输了,玛丽安娜,”傅雪目讥讽地笑笑,“你们还在等人吗?他们可能来不了了。” “你是说安东尼和伊莱?” 玛丽安娜垂下眼睫,咬着嘴笑了笑,轻声道,“如果是这样,我只能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了。” “真替你到惋惜……不过择不如撞,我们还是现在就把新账旧账一起摊开来算算吧。玛丽安娜,你没有明天了。” 玛丽安娜摇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不、不对,傅雪,暴风雪已经停了,是你们来的太晚了。何况二对二,乍一眼是公平的--” 玛丽安娜将目光转移到陈西溪身上,挑剔地咋舌,“可她怎么看也只能算个累赘吧?” 陈西溪盯着他的脸,搭在套上的手指开始颤抖,她多想掏出将眼前这张漂亮得如同艺术品的脸蛋轰烂,但是傅雪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对了,小莲怎么样了?他一定吓坏了......这伤口会疼上一段时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他我没有生他的气。” “该死的,玛丽安娜,你就不能不要再像个偏执狂一样念叨他的名字了?” 傅雪的怒火瞬间被他的话拨起来,像是一点即燃的白磷。 “就因为他小时候曾经施舍过那么一点点善意给你?可那不是你的独一份,他也不记得了。因为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就算当初你只是一条野狗,他也会分你一点食物。”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