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犹带着一丝希望问道:“刚才按门铃的,应该不会是隔壁的那个男人吧?” 傅莲处在一种很矛盾的心理状态下,他既希望是陈清乔按了门铃,又希望不是他。 于是傅莲摇摇头,将目光从走廊深处收回来:“我不知道,可是他在台上也看见窗边的我们了吧。” 多维拍拍脯,出言安道:“没事的,有我在。” 傅莲无力地笑笑,他此时此刻迫切地需要一些独处的空间:“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会儿。多维,你也飞了一整晚,要是累的话可以回客房。” 多维目送着傅莲上了楼,从窗户隙里渗进来的光投在雪白的墙面上,显得格外刺眼,多维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难受。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遵循莲大人的建议,找个完全黑暗的房间好好睡上一觉。 白的时间飞快地过去,对于沉睡的血鬼来说,一天与一百年的区别并不大-- 何况纯种血族从来就对时间不,他们有时会抱怨人类的科技发展太迅速,对智能机器产生一种天生的反情绪。 无论如何,傅莲算是比较适应现代社会的纯种之一,他还喜智能家居的--至少那些洗衣机和洗碗机,不会像女佣和仆人一样需要。 他曾经还买了个扫地机器人。 在第一次开机的那天,傅莲跟在那个名叫“罗伯特先生”的小机器人股后头,看它从别墅的第三层打扫到了第一层。 这无聊的,不过对于傅莲过去几百年的子来说,那天算是比较有趣的一天了。 太彻底沉入了西边的天际线,傅莲在黑暗中猛地睁开了眼,一丝夜晚的幽凉萦绕上他的指尖。 傅莲盯着房间天花板角落的玫瑰花浮雕看了许久,忽然想起后院里的那丛活生生的,绛红似血的玫瑰-- 他居然忘记了! 傅莲懊恼地冲到窗前,离开了好几天,他回来以后居然还忘记了去察看那些玫瑰。 他拉开窗帘,从法式的窗户往下望去。 淡蓝的月光下,那些红玫瑰安静且生机地绽放着,娇得一如他离开前的模样。 傅莲不解地眨了眨眼,他从窗前离开,飞快地跑下楼梯,穿过厨房,推开通往后院的玻璃门。 他缓步走向玫瑰花丛,蹲下身托腮去看花瓣上凝着的珠。 此时他锐地注意到,工具墙上挂着的洒水壶位置,与他最后一次使用完后挂的位置不一样。 他起身转头望向隔壁亮着灯的房子,腔内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忽然有力地跳动了一下。 陈清乔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厨房的吧台上,一边吃着凉面一边在看书。 朝向后院的窗户忽然传来一声细响,就像是恶作剧的孩子往玻璃上扔了颗碎石子。 陈清乔本来没怎么在意,但是几分钟后,院子里又响起了悉窣的声音。 像是有小鸟飞过--或者是其它长翅膀的生物。 陈清乔放下筷子霍然起身,疾步朝后院走去。 他拉开庭院门,只见温柔如水的月下,木栈台的茶几上,放着一朵犹带珠的红玫瑰。 陈清乔会意地勾起角,抬眼看见对面的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光。 他拾起那朵玫瑰,转身回了屋子。 而此时已躲在房间窗户后头的傅莲,目睹陈清乔拿起玫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傅莲恋恋不舍地看着陈清乔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正惆怅着,房间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傅莲打开门,门外刚刚狩猎回来的多维舔去了嘴角上的最后一丝血迹。 他将一个玻璃杯递到傅莲面前,里面盛了浓稠鲜红的体。 傅莲盯着玻璃杯咽了咽口水,接过来一饮而尽。 多维发现傅莲情绪低落,只以为他是没吃,柔声问道:“莲大人,你还要吗?” “不,”傅莲把杯子还给他,“谢谢你,多维。” 多维不再多问,顺从地拿着杯子离开了。 一种难以名状的孤独袭上傅莲的心头,他忽然又想去把“罗伯特先生”翻出来了。 整整一个晚上,傅莲都显得闷闷不乐。多维思来想去,暗自觉得这跟住在隔壁的那个男人肯定不了干系。 在多维看来,傅莲这是得了人类口中的“相思病”。 也许等首领回来,他该向她提议带着莲大人搬家,多维默默想着,血族的寿命那么长,换个环境,时间必定会冲淡一切。 第二黎明,天刚刚破晓,却是大部分血鬼们陷入沉睡的时刻,也是人类身为猎物最为安全的时刻。 陈清乔今天要去医院值班,起得比昨天还要早一些。他晨跑路过傅莲家门口时,再一次停了下来。 但这次他没有上前去按门铃,而是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弯进了傅莲家大门底部的隙中。 他盯着眼前紧闭的厚重欧式双开木门做了个深呼,说实话,他内心是忐忑的。 陈清乔昨天晚上临睡前查了很多有关血鬼的资料,阅读完那些资料后,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与血鬼扯上任何关系。 何况他的妹妹还警告过他傅莲想将他也转化为血鬼。 可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在不停地嘀咕--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