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连连点头。 赫舍里氏听到这话,心下一沉,“嬷嬷,你这是何意!” 从佟安宁进,她就对其身边调查过,知道慈和太后崩逝前,给佟安宁和佟安瑶姐妹俩一人留了一个老嬷嬷。 所以对佟嬷嬷也客气。 佟嬷嬷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我家娘娘身子弱,对待一些东西比较,恐怕这殿内有一些东西对她影响不好。” 赫舍里氏心中陡然一紧,右脚往门口方向挪了一些,还是强忍慌张,“嬷嬷确认?” 其他人也伸长了脖子,等佟嬷嬷公布最终答案。 佟嬷嬷摇头,“奴婢不肯定!” 不管如何,这正殿是无法待了,众人连忙都离开了屋子,因为担心坤宁的其他房间也有东西,众人宁可站在院中待着。 佟嬷嬷让人在屋檐下放了一个躺椅,在上面垫了被子,让佟安宁躺在上面。 …… 昭妃带着纳喇氏等人来到坤宁时,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院中,而且连皇后也没有进去,顿时惊疑了。 昭妃虽然和里庶妃没有多少集,不过纳喇氏平时八面玲珑,和不少人相处不错,很快将事情原委打听出来了。 …… 皇后想将永寿的一名庶妃移到承乾,佟妃不愿意,然后两人吵了起来,后来皇后赫舍里氏动了胎气,佟妃被气晕了…… 也有人说佟妃是被坤宁殿里的熏香给毒害的,所以大家不敢进去。 …… 昭妃闻言,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皇后娘娘,既然这样,辉发那拉氏就留在坤宁吧。佟妃毕竟替你挡了灾!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相信皇后娘娘不会做!” 马佳氏赞同道:“皇后娘娘,昭妃娘娘说的没错,奴才看辉发那拉氏和坤宁有缘!” 纳喇氏:“皇后娘娘最是仁慈,若是皇上知道,佟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因为辉发那拉氏而有了间隙,出了事,恐怕辉发那拉妹妹有麻烦了!” 辉发那拉氏一听,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跪到皇后跟前,扯着她的衣摆,眼祈求,“皇后娘娘,您救救我!奴才愿意来坤宁,除了这里,奴才哪儿都不去,奴才求您了!您就救救我吧!” “你……你快起来,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皇后没想到辉发那拉氏居然被吓到了。 伊哈娜见状,说道:“既然皇后娘娘不反对,我下午就让人给辉发那拉氏搬家!” 辉发那拉氏一听,连忙向伊哈娜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娘娘!” 然后又向皇后磕了一个响头,“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 她面上的笑多了几分僵硬,目光幽幽地看向伊哈娜、昭妃、纳喇氏、马佳氏,带着几分冷意,“本居然不知道后关系这么好,几位妹妹能这样相处,本也轻松了!” 昭妃轻笑:“皇后娘娘过誉了!大家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向来宽厚,肯定不会让辉发那拉氏因为您而受到连累,既然辉发那拉氏不想待在永寿,一心追随你,本觉得,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待在哪里不是一样。” 伊哈娜赞同道:“昭妃说的没错,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经常夸赞您贤良淑德,是大清百年难寻的贤德皇后,不愧是索尼大人教养大的。” 后谁不知道她和佟安宁关系好,皇后还将辉发那拉氏从永寿挪到承乾,这不是当面拆永寿和承乾的台吗? 既然她先越界,就不要怪她过分了,再说一个小小的庶妃到了坤宁,还不是被皇后拿捏。 皇后看着咄咄人的几人,直接被气笑了,她进后,除了承祜,还没有人敢这样为难她,“你们以为这样说,本就能被你们迫?” 昭妃:“皇后娘娘,你我都清楚,辉发那拉氏不值一提,可是现在佟妃在您的殿受了气,中了毒,此事本来就是您先提起来的,您也不是全然无辜!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辉发那拉氏移到坤宁,这样大家都意。” 皇后面无表情道:“昭妃,你还是管好自己,本是皇后,用不着别人教本做事!” 其他庶妃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连呼都轻轻,即使在外面冻得腿有些发麻,也不敢挪动,担心被皇后、昭妃他们波及。 看着跪在地上的辉发那拉氏,一时不知道她是幸运还是可怜。 不管如何,都是她自找的。 没等昭妃他们讨论出结果,辉发那拉氏也晕了过去,又是一团子,旁边的嬷嬷和女又是盖被子、又是掐人中。 等到太医院的人过来,就看到两个躺着的人。 辉发那拉氏是因为惊吓,外加哭的太狠、地上太凉,一时晕厥过去,太医院的人扎了一针就醒来了,最后还是留在了坤宁。 至于佟安宁,一时半伙醒不来,太医院将人抬回承乾医治。 同时经过了探查,在坤宁的香炉里找到了一些秘药残渣,逮捕了经手的太监。 经过慎刑司一天一夜的审问,对方吐消息,原来其也是花房总管孙洪的手下。 在孙洪被抓之前,曾经有过约定,一旦被抓,他就将之前准备好的秘香掺到坤宁的香炉中,算是收取皇后的报酬,用来偿还之前给予给她的帮助。 第68章 虽说已经过了立,紫城的夜晚还是十分冰冷,干冷干冷的寒气将一切都冻住,地面仿佛冻成了一块冷冰冰的钢板,在紫城北三所值的侍卫小心翼翼地跺了跺脚,觉站久了,鞋子就会和地面粘在一起。 巡逻的佐领见他这样,用刀鞘捅了捅他的股,“老实点,今夜可不安生。” 侍卫苦着脸,“头,我脚站麻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从过完年到现在,里算是一天平静都没有,早知道我就不替凌丹顶班了,他现在是媳妇孩子热炕头,我要天天站夜岗!” 原先倒也不必这样辛苦,他们这里是北三所,不比紫城其他地方,地方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往,他们这些侍卫也轻松,不用时刻紧盯,可是这些子北三所里关了不少人,老的少的,太监女都有,看得人心慌,他们常摸鱼的人也不敢偷懒了。 佐领嗤笑,“皇上他们捉老鼠,咱们就守好院子,你也给老子绷紧皮,别出子了。” 侍卫正想答话,就见阿宝林带着一队侍卫,绷着脸,带着一身寒气地走过来,两人连忙止住了声。 阿宝林示意他们继续站岗,然后带着人过去。 过了一会儿,侍卫就听到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惊呼声和哀嚎声,连忙抬头,同时握紧了刀把,注意力高度集中,防止有人跑出来。 大概因为紧张,众人的呼渐渐起来,不断有白气出,在昏暗灯光的照下,绕、蒸腾,最终如身后的嘶叫、哀嚎声一样,隐没在黑夜里。 片刻后,大门打开,一股血腥味从里面蹿出,阿宝林带着人出来,右手的大刀还没有收回刀鞘,森冷的月光发下,能看到大刀上沾着的片片血迹。 值守的侍卫心中胆颤,默默咽了口水。 等到阿宝林离开,几个侍卫才反应过来,经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同时,在他们看不到地方,不止紫城,京城内,在黑夜的掩饰下,步军巡捕营也在行动,无论皇城、内城还是外城此时仿佛暗夜里的沼泽,看似平静,其实只有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里面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噬。 乾清中,康熙沉默地坐在龙座上,桌案上放着的是坤宁小良子的口供。 据小良子代,他在很久之前就和花房的孙洪认了义父,孙洪在被抓之前,和他有过约定,若是他被抓,就将为皇后准备的秘香用上。 而孙洪,在抓住没多久,就自尽而亡,因为这事慎刑司的副总管还被撤了。 其实孙洪在被抓住后,也代了一部分,康熙觉得他应该说的是半假半真,实在是所说所做对皇后的指向太强,可能内廷中的谣言,也有此人的手段。 之前佟安宁和他说笑的时候,闲聊起关于谎言,她曾经说,谎言的最高境界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半真半假,要看对方如何说,如何做。 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是有还无,孙洪这样嘱咐小良子,无非是让他误会之前毒害中小阿哥、小格格的事情,都有皇后的参与。 虽说理智拼命劝自己,但是内心若说对皇后没有一点芥蒂,实在是骗不了自己,可是皇后现在怀有身孕,这点又为她洗白了不少。 太医说了,如果不是佟安宁察觉到坤宁的异常,皇后现在才怀孕,若是长久了秘香,初时还看不出,等到生产时,可能会有大风险。 现在太医无法估算秘香对皇后的影响,建议孕期好好养护。 梁九功见康熙一直沉默着,也不敢打扰。 忽而听到康熙的声音,“梁九功,安宁现在如何了?” 梁九功立马说道:“回皇上,之前太医院来报,佟主子早上已经醒了,下午的时候还下走动!张院使说,佟主子身体弱,没有收太多秘香,就是反应有些大,并没有伤到底子。” 梁九功一时不知道佟安宁这病恹恹的体质是好是坏了,人家确实身体弱,稍微一点冷风冷雨都能将佟主子打倒,但是佟主子对于一些毒物也可谓是克星,就连太医都没察觉到的东西,她偏偏应到了,每次都遭罪,啧啧…… 他真是服了! 康熙叹气:“你告诉她,明天下朝,朕就去看她!” 梁九功连忙道:“佟主子知道后,一定会高兴的!” 冷夜深深,康熙独坐在殿中,继续批改奏折,现在他没有时间继续纠结这些,既然孙洪、小良子都以被抓,内廷也被清理干净,为了大清,为了皇后腹中的孩子,也为了后稳定,他愿意相信皇后是无辜的,只是……他不想看到后再出打子。 康熙饮了一口浓茶,再次打开一个折子,是内务府送上来的,二月初的三军将士誓师大会章程已经好了,康熙扫了一眼,在上面写了一个“准”字。 梁九功看了看旁边的时间,已经寅时正了,看皇上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休息,马上就要天亮了,虽说年后这些子不需要上朝,但是皇上这些子并不轻松,也需要休息的。 等到卯时,阿宝林在殿外恭候。 康熙让他进来。 阿宝林进殿后,行了一礼,“启禀皇上,事情已经办完,一个不留,同时奴才还从一些人的口中,找到一些前明余孽的下落,等到天亮门开了后,奴才立刻行动。” “无碍,朕给你令牌,你现在行动!”康熙示意梁九功拿令牌,梁九功将令牌找出来,递给阿宝林。 阿宝林双手接过令牌,“奴才遵旨!” 稍后也不多说,转身大步出了乾清。 康熙走出殿外,整个紫城都沉了无尽的黑,头顶的星斗也没了,仿佛蒙了一层黑布。 殿门口值守的侍卫见他出来,连忙齐声行礼,“参见皇上!” 康熙摆摆手,让他们起身。 北风凌冽,每一丝就夹着冰刀往人皮肤上割,康熙仰头深一口气,冷冽的空气入口,让有些昏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眺望远方,无际的天边似乎在滚动,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雪。 康熙回到殿中小憩一会儿,等到醒来,外面已经蒙蒙亮,看时间已经到了辰时,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殿外的栏杆上盖了一层薄雪。 “下雪了!”康熙张手站在窗前,由着女给他换衣服。 梁九功笑道:“启禀皇上,这雪才下了半个时辰。” “摆驾慈宁!”康熙换好衣服后,将大氅披上,吩咐道。 梁九功气沉丹田道:“摆驾慈宁!” ……慈宁中,太皇太后也很早就醒了,年纪大了,本身睡眠浅,夜里太皇太后翻来覆去地睡了好几回,等到外面下雪的时候,彻底不想睡了,吩咐人伺候她更衣。 见康熙来了,看见他眼底的青,太皇太后有些心疼道:“皇帝昨夜没睡觉!” 康熙扶着太皇太后坐到椅子上,“孙儿睡了一段时间,现在神好着呢,皇祖母才要保重自己。” “哀家的身体自然知晓,你是皇上,可不能任。”太皇太后握了握他的手,受到凉意,皱起了头,“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天气这么冷,怎么不给皇上多加些衣服?” 梁九功连忙跪下,“太皇太后,奴才也劝了,可是皇上,奴才又管不了,要不您多劝劝皇上!”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