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这。” 就在婢女扬着笑,僵硬地保持着这一动作良久,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纪清洲冷淡的声音响起,她顿时如蒙大赦,赶忙放下走人。 她跟了宁湘湘这么久,自然知道宁湘湘的脾气,若是这位看起来冷得和块冰无二的纪公子执意不肯收下这喜服,她的脑袋也就即将落地。 目光轻轻落在这件大红喜服上,纪清洲能受到心底这丝倏然漫开的觉,那是一丝荒谬,想到这里,他的长眉瞬间蹙起。 他也很清楚,方才的婢女完成不了任务,宁湘湘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降罪于她,她只是一介普通人,没必要蹚这趟浑水,那么这就意味着,这喜服他非穿不可。 纤长白皙的手指挑起折叠摆好的喜服,换好后,他又淡淡地瞥了一眼摆在一旁的金冠,将青发带轻轻拉下,黑的长发便顺势散在身后,他开始慢条斯理地束发戴冠,尽管戴冠的动作有些生疏。 又有婢女前来敲门:“……公子,吉时已到。” 纪清洲沉默不语,红广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随后又松开,拉开了门。 门外,婢女愣愣地抬起头,这一眼,却让她面颊微微羞红,慌地垂首后退。 无他,这一眼……实在是惊为天人。 纪清洲的长相偏清冷,眼睛平静地宛若无波的湖面,却又比湖更沉静,像是终年不化的雪,五官端正清隽。 不过原本浑身还有浓烈的疏离,如今被大红的喜服一,犹如沾了人间烟火气还不自知的神仙,疏离霎时间大打折扣,也无怪宁湘湘只一眼就喜上了他这副皮相。 婢女在前带路,纪清洲跟在后面,来来往往的其他侍女小厮和叩玉门弟子各种打量的视线他宛如受不到,好听点说叫淡然处之,难听点说就是完全无视。 纪清洲跟着婢女走上几十层浮云阶,浮云阶,顾名思义,就是浮起来的台阶,叩玉门的正殿建在离平地十米高的空中。 除了纪清洲,宁湘湘也从另一个方向踏上浮云阶,登上叩玉门正殿前的广场上。 宁湘湘梳着高高的发髻,又留有一些青丝披散在脑后,发髻上的头饰琳琅目,在光下闪着光,一身大红喜服已然曳地,由身后两个侍女牵起。 致的脸在见到纪清洲时泛起了薄红。 即使纪清洲神漠然,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二人还是郎才女貌,般配十分。 踏上最后一阶浮云阶的纪清洲忽有所地抬眼,目光平静而轻柔地落在远处和叩玉门掌门站在一处的陶岭冬眼里。 是四目相对。 他遥遥望见陶岭冬扬起角,眉眼温暖明朗,眼中透出的是的自信。 不知怎么,他分神了一瞬,蓦然忆起初见时候,淡金光似乎洒了一半在身侧人眉眼上。 就在纪清洲和宁湘湘即将从两端走到一起时,变故陡然生起! “这是……我蓝田门弟子!”受邀前来的蓝田门长老们忽然惊怒地吼出来! 纪清洲抬眼,淡淡地扫过这些飞快踏上浮云阶、或蓬头垢面或面憔悴又或身上负伤的各门各派弟子们,心下了然。 这些弟子都是陶岭冬昨夜与江芸合谋,专挑今在大婚之时放出的,目的就是让叩玉门和他们邀请的西城各门各派的长老们窝里斗。 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陶岭冬倒不在乎能否“得利”,趁逃走才是最好的。 昨夜他已经和江芸把叩玉门扣留的他们的东西拿了回来,又解了香药效,这会儿若真是对上,四个人加一个江芸,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果不出陶岭冬所料,有了出逃的弟子们的指证,叩玉门掌门纵使有百口也跳进黄河洗不清,急了反倒抛却了他那副慈和蔼的好长辈模样,额头青筋暴起,面目凶狠且狰狞:“……是我做的又如何?!” “他们只是孩子罢了,和你又有什么怨仇?!” “什么怨仇?哈哈……是,他们与我是没有,可是你们和我有啊!我要你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门下的弟子染疫病后被我叩玉门炼成傀儡,屠你们门!哈哈……哈哈哈哈!这西城,早就不该匀出你们的位置,它只能归我叩玉门所有!!!” 早知西城动,如今亲眼所见,和传闻中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陶岭冬一时震撼,暗暗叹服。 蓝田门、万里派和统西派赶来赴约的长老纷纷祭出武器法宝,围攻叩玉门掌门。 灵气,叩玉门掌门一人自是应付不过来,发冠被打落在地,花白的头发被重重灵力打,一双眼睛被得猩红无比,看起来如同一个疯子! “爹爹!” 宁湘湘的眼泪登时了下来,她一把夺过周围被重伤弟子间的佩剑,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战局,却因修为低微,被灵气巨浪掀起,撞到了后面的玉柱上,又重重地滑了下来! 广场上还有她出的鲜红血。 “湘湘!” 叩玉门掌门目眦裂,他毫无章法地打,灵力紊得厉害,一时不察,被四个长老同时刺穿身体! “轰——”! 就在叩玉门掌门倒下的一瞬间,远处忽然传来房屋倒塌的巨大声音,随后一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瞬间站在了宁湘湘撞到的玉柱上。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