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符丕的动向,似乎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慕容垂当然也想用兵,但他并不相信慕容泓等人。 这帮人,刚刚从长安城里窜出来,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马,力量多强,他在龙城是一概不知。 按照慕容垂对慕容泓的了解,说不定,他们两边都已经开打了,他还会和慕容垂这边粉饰太平。 为的就是把慕容垂骗到邺城,为他解围。 慕容垂老成多谋,才不会上他的当。 为此,慕容垂专门派出了得力的探子,前往邺城附近探查情况。 他绝对不相信别人的说辞,只有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才可以作为凭据,这是他从军多年厮杀无数所获取的经验。 十分宝贵。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腾腾腾跑上城楼的声音,而那脚步声,如此悉,慕容垂立刻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快说说,邺城情况如何?” 穿着软甲的士兵调整好呼,从容说道:“慕容德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是在邺城郊外扎下了营帐。” “末将在城外停留了一天,听到了两方人马互相喊话,慕容德确实是说想要借道邺城,返回龙城。” “而符丕没有相信。” 慕容垂冷笑道:“算他符丕还有点头脑。” 他要是开了城门,或是允许慕容泓到城外借道,慕容垂这边还难办了。 邺城,当然该是他慕容垂的。 什么慕容泓,慕容德,都要靠边站啦! “去告诉慕容冲,明一早,我们就启程,前往邺城!” 该是他大燕第一名将慕容垂出手的时候了! …… 十后。 漳水河畔,经历了十天十夜急行军的北府大军,终于来到了这个他们多年都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这个神秘的城池,不只是北府的战士们没有见过,就连带兵的刘裕也完全没有领略过北地的风光。 这也完全正常,他才只有十八岁,也是个年轻人,投奔北府之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 在京口有几分名声,能混个温而已。 而现在,漳水涛涛就在眼前,刘裕慨万千,情在他中。 他真想马上就冲到漳水对岸,拿下邺城! 只可惜,他带的兵马还太少。 不足以撼动邺城守军。 慕容部的人又在干什么? 看漳水还是清清灵灵的,并无多少污浊,刘裕便能猜到,邺城那边应该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 漳水附近是古来多征战之地,而邺城又因为扼住了漳水要津,便成为了许多豪强争夺的重点。 邺城城楼不远处,便是漳水。 若是城内城外发生大规模的战役,只是那些受伤死去将士们的鲜血都足以将漳水染红。 甚至河水中会出现零星战士们的尸体。 然而,刘裕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发现。 “刘将军,我们什么时候渡河?”此刻,这是杨白花最关心的问题。 这一路上,他们不是没有遇到困难,阻拦,但大多都被杨白花成功破解,主要是,目前的漳水以南地区,大部分还处于氐秦的控制范围。 虽然这种控制也不是特别牢固了,但总体来说还算是稳得住。 一路走来,从徐州再到兖州,杨白花可没有闲着。 现在氐秦的形势可以说是相当危急,各个城镇虽然还可以自保,但也只限于是自保。 城内外许多小型的纷争也偶有发生,杨白花想要从沿途的城镇中调出一些人马,或者干脆调动几队兵马到邺城来救援,都没能调多少。 零零散散的,也只是凑到了一千人而已。 这点人,够牙的吗? 别说是那慕容部的数万兵了,就连眼前的北府兵都应付不得。 杨白花很着急,巴不得早点把刘裕骗到漳水对岸,给邺城内的符丕解围。 可惜,他就是不上当。 只见刘裕一个翻身跳下马背,利落道:“杨将军,不急。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渡水。” “大家夜兼程的行军,人困马乏,你看你带的这些人,也都疲惫不堪,以这样的状态,就是今天勉强赶到了邺城下,也一样是打不赢。” 杨白花无言以对。 刘裕说的也是实情。 看看身后的士兵们,虽然队列还算整齐,但每个人脸上都写了疲惫,面倦容。 是该让战士们好好的歇一歇。 杨白花只得先答应下来,得知今夜原地休息的士兵们如临大赦,迅速解散,有的安营扎寨,有的烧火做饭。 这一路上,他们身心俱疲,忍耐能力已经到达了极点,若是再不让他们休息,强行把他们拉到邺城下挑战,也只能是无功而返,甚至有可能瞬间溃退,兵败如山倒。 这个人,不好对付啊! 刘裕自去主持北府兵众将士的安顿问题,只见他穿梭在营帐和士兵们之间,十分忙碌。 几乎是事必躬亲,特别的细心。 这与行军路上言出必行,一脸严肃的他完全不同。 杨白花不发出了这样的叹。 第766章 那个厉害的人来了! 刘裕自去主持北府兵众将士的安顿问题,只见他穿梭在营帐和士兵们之间,十分忙碌。 几乎是事必躬亲,特别的细心。 这与行军路上言出必行,一脸严肃的他完全不同。 杨白花不发出了这样的叹。 虽然刘裕的手下只有五千人,但是,想把他们骗到邺城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至少也要给邺城那边送个消息。 于是,趁着夜朦胧,杨白花便遣了一个小兵悄悄渡河奔向了邺城。 漳水边,古都邺城内外。 三股大军已经悄然集结,大战一触即发。 仿佛只是等着一个火星子…… …… 大约与刘裕一行人的驻地距离五十里左右,又一行人缓缓的从黄河沿岸涉水上岸。 先导部队大约都骑马,但他们的马匹大多身形矮小,马鬃极长,低低的垂至马腹。 而骑在马上的人,虽然身披铠甲,但他们的铠甲多是薄甲,看起来防护能力完全无法与氐秦常用的厚甲相提并论。 那马上之人,逍遥自在,似乎对身后的大军并不在意,而是将目光主要放在了周遭的景之上。 “稚远,我们是不是要快点?” “前方探报,寄奴他们已经抵达漳水沿岸了,若是让他们落了单,难保那杨白花不会生出什么坏心思来。”刘牢之忧心忡忡的说道。 看到王谧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即便是刘牢之对王谧的能力十分信任,也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忧。 “那探子也说了,杨白花这一路上可没闲着,收集了不少城寨的散兵游勇,且不能让这些人趁虚而入,害了我军将士。” “说到这件事,却是不足为虑。”王谧摇头晃脑道。 “我想,杨白花是收集不到多少人马的,毕竟,现在诸族各部都各自为营,每一个实力都不可小觑,氐秦这边,漳水沿岸的这些城池大约都已经和长安那边的大军丧失了联系。” “更何况,沿途还有散在外的姚羌、丁零人、慕容部阻隔,河北这方面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长安那边连兵的。” “所以,河北诸镇的守将是断不敢把城中的兵卒全都给杨白花的,帮助了邺城,他们自己的老巢要是被敌军抄了,可怎么办?” “可他们终究还是氐秦的城池,总该互相帮衬,怎么可能坐视邺城危急还无动于衷?” 刘牢之还是不相信,氐秦的那些大将军竟然会这样无情。 “换做咱,就说是那桓冲的部队若是陷入困境,咱也不会见死不救。” 王谧:这也能吹一发,厉害了! “他们和我们不同,大晋境内各地的部将虽然偶有矛盾,但是大体上还是能做到一致对外,但是,氐秦内部本就矛盾丛生,氐人的部将之间,乃至于宗室内部互相倾轧的事情也不少见。更不要说,氐秦的治下,还有许多其他部族也被派驻到地方上镇守,这些人,苻坚在的时候,还能勉强维护氐秦。” “如今,苻坚已死,他们必然不会再听命于氐秦,或是婴城自守,或是相互勾连甚至是投奔更大的本族势力,也就是说,这些城镇就算是表面上还听从氐秦的控制,但是,帮忙就是不可能的了。” “大约是不会出力的。” 刘牢之做恍然大悟状:“居然还有这一层,老夫完全没想到。” 王谧呵呵:你老人家没想到的事情,还多了去了。 既然王谧说不着急,刘牢之也就把行军的速度减慢了些,这样,他这个当将军的,也算是可以缓一口气。 正在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行军的时候,马队前方,忽然逆向冲过来一匹战马。 通身纯黑的骏马上,一名铠甲骑兵正急速向王谧他们靠拢。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