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安排?”好吧,看来是不想回去。 “我很小的时候就自己出来到处跑了,血鬼嘛,又是沃尔图里,几乎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意大利再往南我还没怎么去过,不过往北我可是去了不少地方。”艾拉没有拒绝,她算了算时间:“现在差不多,说不定能看见。” “什么?”西奥多来了兴趣。 “待会你就……抱歉,可能要等一会。”艾拉钻进了一条巷子,西奥多紧跟在她后面。 血鬼的速度很快,西奥多费力地顺着巷子跑到尽头,那里已经站了几个人了,或者说站了几个血鬼。 “看看,一个可的小甜点跟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女血鬼朝他看来,他在阿罗身边见过她。 “简,他是我的朋友。”艾拉回头看了看他,“有点事情要处理,很快。先回大楼等我。” 西奥多没有听从,他指了指靠墙摊成一堆烂泥似的血鬼,“他犯错了吗?” “一个小错误。”简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艾拉和西奥多。“他违背了沃尔图里和魔法部的协议,在英国猎食。” “他会怎么样?”西奥多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眼睛里反而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 “会死。”艾拉退到他身边,“要我说一句‘闭上眼睛’吗?” “我想看看。或许很冒昧。” 艾拉歪了歪头:“好吧。” 这不是西奥多第一次看见死亡,却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残暴。母亲死亡时他只记得的目的鲜血,他还没见过纯粹的暴力。 艾拉用能力笼罩住这片巷尾,那个叫简的说了一句什么,靠墙的血鬼就疼痛万分地嚎叫起来,在地上扭曲得几乎不成人形。更远一点站着的三个血鬼笑地看着,一点也不觉得眼前是什么残忍的事,那神情就像他们在看电影。 过了一会儿,犯错的血鬼已经连嚎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发着“嗬,嗬”的声音。 远处更高壮的那个血鬼走过来抓起地上那个血鬼,看起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个脸上还残存着恐惧的血鬼头颅就被扭下来了,没有一点鲜血。 身旁有火光亮起,他看过去,是艾拉挥动魔杖点起一簇火苗。火苗落在地上,一瞬间就没了血鬼的尸体,那颗头颅也被丢了进去,很快就化成了灰烬。 明天太升起,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死了一个血鬼。 从巷尾离开后西奥多就一直愣愣的,脖子上的围巾刚才跑散了也没有管。艾拉帮他重新系好围巾,“吓到了?” “……没有。”西奥多猛然回神,“只是突然发现,我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厌恶死亡。”手里的书不知道掉到哪里了,他也无心寻找。看上一百本《战争史》,也没有今天直面死亡来得震撼。 “我只是厌恶它带走了我妈妈。刚才……我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有点兴奋。这是正常的吗?”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想从艾拉这里知道答案。 艾拉没有正面回答:“你适合当血鬼的。” 走出巷子的那一刻,鼎沸的人声一下子鼓进耳膜。西奥多终于明白了艾拉为什么喜热闹,这是活着的觉。 “我们还去看吗?”他问。 “什么?”艾拉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你今天力十足得像个格兰芬多。” 她站在街边掏出魔杖,“放心好了,私人订制,没有踪丝。” 震耳聋的“砰”的一声,西奥多举起双手掩住眼睛以抵御一道突然袭来、令人眼花的强光。一秒钟以后,一辆三层的汽车从喧嚣的空气里出现,挡风玻璃上的金字母组成了这样几个字:骑士公共汽车。 “乘坐骑士公共汽车,这是为处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开设的……哦,莉莎,是你。这是你的朋友吗?”车门打开,门道里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看上去跟艾拉很悉。 “这是斯坦。斯坦,这是威尔。”艾拉掏出两枚加隆,西奥多跟着上了车。 “还是这么大方。今天可有新品。”那个叫斯坦的神神秘秘地推出一个小零食车,从最底下翻出来几个小盒子。“铛铛铛铛!栗子蒲绒绒!承惠,一金加隆一个,买二送一!” 艾拉快地又掏了两加隆,门路地拉着西奥多爬上了一段狭窄的楼梯。二层没有座位,放有六张带帘和黄铜柱的,旁边的托架上都点着蜡烛。 “莉莎?威尔?”他们在最靠里的上坐好,艾拉分给他一个蒲绒绒蛋糕。是栗子泥的绒,草莓冻的外壳,里面是掺了雪利酒的坩埚蛋糕。一拆盒就要赶紧抓住它,不然就会跳到人头上去做窝。 “出门在外嘛。”艾拉耸耸肩,一口吃掉小半个蛋糕,“味道还不错。” 这是西奥多第一次乘坐骑士公共汽车,他刚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个东西。 这辆车总是往人行道上撞,但倒是什么也撞不着。一行行的灯柱、信箱和垃圾桶在这辆车开过来的时候都跳让着避开,等它开过去了,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路上的麻瓜看不见有这么一辆车嚣张地在街上疾驰着,有时候甚至会从他们头上跳过去。 天微亮,汽车一个急刹把他们放在了一座森林前。“下次光临!”斯坦的话音和汽车的轰鸣声一起远去。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