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念以为是台里寄过来的什么应急物品,让沈延非稍等,自己过去接,拿过来一看寄件人,差点当着沈老板的面掉地上,她赶紧若无其事地稳住,用手把姓名那栏挡严实。 名字是秦栀。 包裹里面自然就是她委托秦栀送来的那套一中校服。 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点?! 经过前台提醒,姜时念才看到包裹下面还贴着一张给她的卡片,她展开,上面秦栀的笔迹写着—— “既然我们念念要勇敢突破,我当然不能拉,听说沈老板已经要赶去香港了,我怕寄快递来不及,就让人专程飞了一趟,稳妥给你送到,不用太谢我,早请我喝月酒就行。” 姜时念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动。 只是不巧,正赶上沈老板本尊在场,这要是让他看见秦栀不远千里送来包裹,通过上次那条白纱裙的联想,也能猜到里面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姜时念抱紧包裹,一本正经回到沈延非面前,装作很困地简略解释:“台里道具组寄过来的,写我的名字,我明天集合的时候转给导演就行。” 沈延非视线淡淡掠过,没多问,揽着她进电梯直接上顶楼套房。 昨晚姜时念入住的时候,回来太晚,本没力细看酒店的环境和窗外风光,只知道全组这么多人,规格比照台里的标准,已经超出到快能买下节目组了。 今天一推开门,她面看到整片落地窗外,是全视野环绕俯瞰的璀璨维港夜景。 到这一刻,姜时念才有了一些身在香港,远离北城的真实,沈延非经常出差来这里,她好像穿过从前很多相或远观的岁月,触碰到了一点隙中他的样子。 一点微不足道的触摸,却让她抑制不了地心热。 她骗不了自己,她迫切想知道沈延非更多,想剥开他的心,走进他的过去。 那些之前被她按捺下去的冲动,现在又烈烈疯长,她想伸出手指,戳一戳他唯一与她汇的高中,是不是他对她情的起源。 不管是或者不是,她都想弥补。 说不清是想弥补沈延非的深重意,还是弥补从前那个连一眼对视都不敢有的自己,因为那些怯懦顾虑,而与他平行远离的两年光。 铂君的北城总部到现在还有很多高层突击加班,处理沈延非临行前代的后续工作,到凌晨这个节点正该收尾汇报,资料都已经整理好递送到邮箱里,沈延非还需要一点时间审阅电签。 “结束之后呢?”姜时念不想出太多愧疚,让他还要分神哄,她追问,“明天需要早起吗?” 沈延非了下她头顶:“不用,能陪你睡到中午,晚上完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姜时念这才略松口气,推他进书房去忙,自己先回卧室卸妆洗澡,她巾包着半干的长发,坐在尾,完全没有困意,头脑格外清楚。 她以防万一地背对着房门,小心拆了秦栀送来的包裹,把里面的校服展开,看着发了会儿愣,又拉开行李箱,在深处翻出来她特意带过来的配件。 白长筒袜,学院气的黑浅口平底皮鞋,还有一条扎马尾的缎带。 姜时念对镜看看自己的脸,跟当初其实变化大的,倒不是五官怎么改变,主要是气质,从原来青葱的女学生,不知道哪一天条,就成了这幅被人议论的浓长相。 她小声走出卧室,去书房门外探听,隐约听到沈老板在与人说话,口吻严肃,应该是在公事打电话,看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 姜时念放下心,回来关门,把校服换上,扎了高马尾,慢慢拉高明显不清纯的白筒袜,在大腿上方,扣上吊袜夹。 她踩进平底鞋里,给自己画了很淡一层妆,基本素颜,只是尽量让眉眼不那么,最后涂了一点透明油,觉得太闪了,又拿化妆棉抹掉,只剩浅红的。 姜时念注视自己,清楚记得当年总把眼帘垂低的那个安静新生。 可能吗,沈学长天之骄子,会在那个时候眼里就看到她? 姜时念手指攥得通红,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很羞,而且沈延非跟着她耗到凌晨一点多,她还搞这套,也太不懂事了。 她忙站起来,要把校服往下换,准备先起来,清理房间的痕迹,改天有机会再考虑。 姜时念刚把鞋子了,夏季校服特意让人裁短一截的半裙还没来得及从上解开,斜对面的书房方向,隔着两道门,就突然隐隐传来一声闷响。 她愣住,酒店房门隔音应该很好,能让她听这么清楚,可以想象实际上会是多大声音。 沈延非那边出状况了?! 她第一个想到他背上的伤,是不是今天抱她加骑马,已经扯裂了伤口,现在在书房又碰到了?!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以他的严谨,哪来响声! 姜时念瞬时的意识是空白的,其他一切都在自动靠边站,抛到脑后,唯一只剩沈延非那边的安危,她一把拉开卧室房门,穿过客厅几步跑到书房外,急促敲两下示意,就匆忙拧开门冲进去,下意识喊了一声“学长”。 随即她一眼看到沈延非穿衬衫长站在写字台边,电脑屏正亮着,桌角一个陶瓷装饰物在地上打碎。 她拽着沈延非手腕,大致检查了应该没有新伤,才绕到他背后碰了碰脊背,也不存在异常,终于渐渐确定应该只是场意外。 姜时念抿抿,抬脸去望沈延非的表情,却见他眼神慑人,瞳漆黑到异样,笔直又沉晦地凝视她,目光跌宕,让人心惊跳。 他手扣着笔记本电脑,快速关掉窗口,拔下各种连接设备扔在桌面上,把竖起的屏关机重重按下,紧在掌中。 姜时念这时候忽然醒悟过来,脑中嗡的一:“你……刚才在开视频会?!” 不是说都汇总发到邮箱吗?!审阅签字就可以吗?!怎么会是凌晨开视频会! 沈延非敛着的动了动,眼睛没有一刻从她身上移开:“他们问题多,没空一个一个谈,不如开短会,已经进行到尾声,桌子跟地面有点滑,意外推了一下,摆件掉下去摔碎了。” “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我解释的?”沈延非把电脑随手推开,视线牢牢箍着姜时念,一步一步往前近,“所以现在能不能换你告诉我,半个铂君的高管,深更半夜亲眼看到我禽兽不如到这个地步,娶回家心心念念的老婆是个穿校服的学生妹……” 他低声,有什么隐含着,要挣破枷锁,显得更沙更沉:“bb,我以后要怎么对人解释?” 姜时念仓促低头,盯着自己一身装束,几乎听到自己血管里的血呼啸,往头顶疯狂汇聚的震动和声响。 她干了什么…… 她头脑一热,只想着他是不是出事,完全忘记自己此刻穿着什么奇怪东西,就一头闯进他视频会议现场,在电脑摄像头前经过,也把自己完完整整的暴在他面前。 噢。 差一样。 没穿鞋。 白长筒袜被小夹子紧绷着吊在大腿上,薄薄丝线半透明,包着双脚,直接踩在触温润的地板上。 姜时念从额角到口涨了一片的红,简直想死的心都有,嘴不自觉咬出深浅牙印,她口干舌燥地咽,攥着手指。 看沈延非已经第一时间关了电脑,而且从摄像头的角度,只能照到线以上的短袖校服衬衣,完全看不见底下的裙子和腿,会议本身也已经到尾声,她才可以尽量忽略这段社死的意外,把所有心神集中到自己的衣服上。 她没有重选时间的余地。 没有再深重考虑的机会。 她已经来了,给他看了,退路封死。 姜时念仰起头,说不清是破釜沉舟,还是本就横在心里的那些话,终于等来一个必须面对的宣口,让她不能再迟疑下去。 她穿这一身给他看,不只是带着试探他过去的目的,是因为她想,她愿意,她像从前渴望和他拥抱接吻亲近一样,渴望让他亲眼见到。 “我可以……去公司解释,但是我想……”姜时念鼓起勇气,灼灼上他这一刻有些噬人的双眼,“我想做回一天高中时候的姜穗穗,我想回你面前,认真叫一声学长,想和你走近,想你陪我在社团学击剑,想你受伤的时候……我在你清醒的状态下给你擦伤口,我想……” 明明都是从前无比平常的小事,姜时念却止不住眼泪盈睫,手背挡了一下酸红的鼻子,坚持说:“我想跟那时候的姜穗穗说,沈学长是你未来的丈夫,你那么喜的人,不要总怕他,总躲着,会走弯路,你应该——” 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姜时念心酸楚甜和茫然,她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对于高中的时光,她心底竟有遗憾。 “只是这些吗。” 姜时念猛然听到沈延非开口,把她从记忆里拽出来拎到他的跟前,她不自觉抬着脸,跟他眼睛相撞,一刹那对望,她几乎本能地不敢直视,呼被拉得紧促慌张,他声线暗哑,已经不能掩饰。 “可我不止这样。” 姜时念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延非这句话的意思,就被整个抱起来悬空离地,她抓着他上臂鼓坚实的肌理,清晰看到他颈上脉搏跳动,牵连隆起的青筋络,向肩膀锁骨有力延伸。 她被推着坐在桌上,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被一掌勾住格子短裙束缚的线。 人在摇晃不稳时,她脑后绑马尾的缎带第一个被扯掉,轻飘飘落在桌上,还带着水汽的长发散开,铺在她纤薄的肩膀和脊背。 “姜穗穗,我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学长,如果是现在这样的你站在我面前,我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事……” 沈延非五指穿进她的发。 “我会想和你早恋。” 姜时念心口被他第一句话就撞开,急切地要说什么,被他疯热的吻不容分说咬。 一中女生的夏季校服是短袖白衬衣,带深海蓝的苹果领,前面一排透明的纽扣。 纽扣已经开了大半,剩下中间两枚卡在起伏下,内凹了进去,谁的体温勾着那里,拉扯着向自己贴近,扣子不堪外力轻声蹦开,薄薄布料覆盖着的金属扣同时在后背松弛。 她死死咬住,脸血红,这哪里像学生的样子。 “我会带你跑遍北城约会,晚上送你回学校,趁着自习,在后院树林里勉强你和我接吻。” 漉漉战栗在空气里,有些和麻。 姜时念向后仰头,咽喉不停滚动,眼角通红渗泪。 她听到男人坐回办公的严肃黑椅里,把她摆在如同课桌的桌面上,从糍团烫至短裙的拉链。 “就在社团那片整面墙的镜子前,我可能会把你困在里面,对你做这些不能启齿的脏事,欺负霸占。” 吊着的小夹子被一个个扯开,薄薄长筒袜只到脚踝,她失声惊叫着,短裙盖着的蕾丝更不堪一击,她被烫人鼻息和无尽热度覆盖。 “我你做你想象不了的恶事,你看见我就要泪逃跑,我却放不了手,变本加厉……” 殊途同归。 沈先生在外温文尔雅,居高临下,关起门,却会低下头细品被热水冲开的玫瑰花。 少女洁白的校服上衣布褶皱,短裙被洒下的水得斑驳,牛筒袜上是刺眼的道道裂痕。 她已经头晕目眩,听不出他低磁嗓音深处的隐隐泪意。 “姜穗穗,今晚你让我回了过去,就别想睡。” 他已经抬首,换更深处欺。 峡谷四面八方地震合拢,雨季山洪持续倾泻。 宝宝,我恳求你,天亮再睡。 如果六点天亮。 他跟她还有四个小时抵死绵。 如果六点梦醒。 他还有二百四十分钟能回到过去。 拥有他用热血和寂寞浇灌生长到今天的白铃兰。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