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试卷,他正好做完。 屏幕里传来翻书声,温牧知推着眼镜,苏柔柔莫名看呆。 “哪一部分?”他又问出声,没得到回应,抬眸又见她愣着,微微笑起,“嗯?” “哦哦,最后一篇阅读。”声音越说越小。 正好简姨进来给她送水果,温牧知看到还打了声招呼,简姨欣的看着俩小家伙认真学习,不由叹,“你们这种约会方法好啊!值得表扬。” 闹得苏柔柔恨不得钻进地里。 “简姨,我们不是在约会,我们是在很严肃的学习!” 苏柔柔纠正她,简姨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嗯嗯”两声带上了门,还一脸笑眯眯的“我不打扰你们小情侣”的表情! “我们就是在约会啊!” 温牧知提醒她,一眼看到了她前的一处碎花边边。 当下转移了视线。 玉城即使是下暴雨,天气也照常炎热。 在家,苏柔柔就穿了一身吊带和裙,想着要和他视频就在外面套了一件很宽松的棉质短袖。 短袖领口大,趴在桌上时吊带就出来了,前白一团隐约可见。 最后,温牧知全程没有抬头看她,苏柔柔还以为他太过入,偶尔自己开个小差都觉得罪过。 虽然好几周没有见面,但是两人每天都视频。 有时候正写得认真,简姨和秦教授也会入镜,两人像约好了般坐在他们身后唠起来,每到这时,温牧知都会默默走开,在门口喊着“呀,妹妹哭了!”“妹妹又饿了!”“妹妹拉在身上啦!” 反正是各种理由。 时间一久,秦教授都习惯了。 跟苏柔柔打招呼,也成了“儿媳妇,我走了哦,好好学习!” 等温牧知重新坐到位子上,苏柔柔就囔囔着要下线。 他们本来约好了一起考玉城大学,但听秦教授说他上高中后的目标就一直是奔着清大去的。 苏柔柔不免为自己的学习成绩揪心。 凭她的实力,清大,想都不用想。 等到玉城大水退了后,苏爸爸要带她回临海看看。 那是距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温牧知没有得到她的消息,心里很急四下问着才知道她去了临海两天就回来了。 简姨告诉他,苏柔柔养的金在她刚到玉城的时候就不见了,小姨家也没怎么找,总而言之就是没怎么在意,苏爸爸为了不让她学习分心,就没说这事。 后来回了临海,苏柔柔没见到金就生气了,与苏爸爸吵了一架,连夜坐火车回来。 简姨在电话里头说:“柔柔也是胆子大,跟她爸爸也没说清楚,就直接去窗口买了票,第二天到家时我一开门都傻眼了,她爸爸回来后两人都还没说话,闹别扭呢!” 温牧知握紧手机,他想起苏柔柔曾经提起过的船长。 ——那是我妈妈送我的,抱回来的时候好小一只,我上学船长就跟着我去上学,害我迟到!哼,可船长多可啊,我都不忍心凶它。 ——妈妈走后,船长身体也开始不好,爸爸说它老了,已经是高龄老狗了,不能跟我们搬到玉城,就寄养在小姨家,我担心它会舍不得我。 ——我好想船长啊,可是我离开临海时它都没有挽留我,小没良心,不对,老没良心的狗狗!好歹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它肯定都不知道我走了吧!它会不会记得我啊,它会不会想我啊?你不知道,温牧知,船长好可的,我看电视,它就坐在我旁边一起看,我笑它也汪汪,爸爸工作忙,都是它陪我。 卧室里,苏柔柔躺在上,一天都没吃饭。 她好像也觉不到饿,一想到船长就掉眼泪。 房门被敲响,苏爸爸在外面喊她吃饭,没理。 简姨又敲门。 “柔柔,出来吃一点吧,把门锁上不吃不喝的也不想上厕所吗?” 苏柔柔想着就是憋死也不出去,她至少目前不想看到她爸爸。 简姨在门外摇摇头,小声说:“牧牧,你来劝劝吧,柔柔以前没那么倔的。” 她看着餐桌前喝闷酒的男人,“老苏,你也少喝点,这事本来就你做的不对,船长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不见了也要说一声啊,瞒着算怎么回事?” “哼,在她眼里可能那条金比我还重要,小丫头翅膀硬了,一个人偷跑回来,我在临海差点心脏病都犯了!”苏爸爸把酒杯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杯中酒出来,撒了他一手,看得出来他脾气也上来了,可苏柔柔到底是他亲闺女,“我就这么一个丫头,我还能害她啊,我这心里也难受啊,船长我是看着长大的,那也是她妈抱回来的,”苏爸爸捂着脸,“不说了不说了。” 一阵哽咽。 简姨坐到他身边,擦着桌子,右手覆在他手背上,安道:“老苏,孩子都在这呢,听了笑话不!你少说几句,有牧牧在,你放心。” 简姨给温牧知使眼,他明了。 温牧知默默叹着气,敲门。 他对着房门说:“苏柔柔,你要是想出去散散步,我在楼下等你。” 苏柔柔躲在枕头下,捂着脑袋,眼泪哗哗。 门外温牧知说的话她听清楚了,坐起来半天没动。 手机收到几条微信语音。 她泪眼婆娑的滑开屏幕。 小牧牧:今晚难得月不错,下来走一走吧。 附带一张月下背景图,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柔柔抹了把眼泪。 小牧牧:我在楼下等你,你来了我再走。 大有她不去他就不走的架势。 苏柔柔下穿衣服,头发糟糟的,睡了一天还有点油腻,她又想哭,别的小姑娘十七八岁过得开朗又美丽致的,她怎么越过越邋遢啊。 心里越发堵得慌。 她走出卧室门,简姨喊她一声她也没应,便直接走出了大门。 稍微用力摔上了门,苏爸爸也跟着叹气。 简姨说:“老苏,等她回来,你道个歉。” 苏爸爸说:“我看那丫头就是叛逆期,不服管教了!” 简姨拍着他的手背,“你有错再先,即便是她也有错,你也应该道歉。” 父母与孩子应该互相尊重,谁错谁道歉才对,而不是一味的指责或者逃避。 在这一点上,温牧知也认同。 苏柔柔隔老远就看到了温牧知,他站在原地逆光看她。 “下来了?”两人走近些,温牧知想要摸她的头,结果被她躲开,“生我气?” 苏柔柔有气无力的摇头,“没,我生你气干啥!” “那躲我做什么?” 苏柔柔小声解释,“我头油了!” 怕他嫌弃。 哪知温牧知眉开眼笑的打趣她,“我就说怎么你今天自带主角光环,原来是头发油了自带反光!” 苏柔柔跺跺脚,“你还笑!” 他眉眼笑弯,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温牧知,我回去了!” 苏柔柔溜着鼻涕,一转身就哭出来。 她正委屈呢,他倒好,不安光笑她。 可她走不动啊。 温牧知从背后抱着她,搂得紧紧的。 “温牧知,这在大门口,好丢脸!” 苏柔柔好像还瞧见隔壁家大姐姐下楼丢垃圾了。 “我知道,可总比你一个人哭着跑回家好。” 温牧知的头顶在她脑袋上,她却没怎么受到重量,不过半学期而已,温牧知又长高了,男孩子的身高就是奔得快。 苏柔柔心里想着别的,一下就被他看穿。 她转过身来,仰头看他。 “我家船长丢了。” 她难受,不仅仅是因为船长,而是,船长是她妈妈送给她的礼物,船长在好像妈妈还在,船长丢了妈妈也没了,她爸爸不仅不着急找,也没告诉她,她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就好像是爸爸娶了简姨,连妈妈都忘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温牧知给她擦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说:“船长没了,我们有宇宙,以后宇宙就是你的船长,好不好?” 苏柔柔哭得更凶。 温牧知只能又抱着她,“以后我们养一条金,取名叫船长,怎么样?” “什么时候?” “大学毕业,或者大学也行。” “那大学怎么养啊?” 苏柔柔问他,温牧知放开她,瞧着她的脸微微一笑,“就那样养啊!” “啊?” “一起看电视,它在一旁呆着,一起遛狗,一起给它洗澡,带它出去玩。” “这明明就是工作后才能做的事吧!”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