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彤端着早膳进屋,发现沈尽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又见桌上铺着纸笔,写了两副方子好好放着。 一张是后期治肺痈的白虎汤的配方,一张是通腑的宣白承气汤的配方,还有一系列的补药忌,看的之彤面一冷。 “姑娘明明没有看过什么医术吧啊。”喃喃道。 沈尽回府前,将写的东西给沈骥,惹得沈骥十分动,一遍一遍懊悔自己对尚书府如同陌路的不应该,痛心疾首,屈氏还是安安静静立在一边,始终与沈骥保持两步子的距离跟在后面。 “寄儒去哪了?”沈骥问道。 屈氏摇摇头:“早上还在的,这会子也不知去哪野了。” “回来定家法伺候。”沈骥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和沈丹青训斥学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沈尽轻笑,沈寄儒这会子估计在去上郡的路上,清早与他和寄容说起自己出事那会,谈到沈倾宁跑去上郡绑荀枝神医的事,使得沈寄儒十分动,立马备马去了。 让他去上郡总比去南疆好百倍,况且,沈尽也相信荀枝老头的医术。 施氏不知怎么知道了沈恪的事情,派了便衣过来问候,送了很多药材过来,顺便护送沈尽回府。 过了几,沈尽在斋心院陪施氏用午膳,沈骥派人来府中报信,说沈恪醒了,情况好了很多,沈尽听见施氏长舒一口气,念叨着好。 “祖母怎么知道叔公的事情?”沈尽问道。 施氏笑而不语,夹了块五花给她,径自喝了口汤才道:“我还知道是你救了沈恪呢。” 沈尽惊愕,以为是屈氏说的,没想被施氏否认了:“屈氏不会告密的,你想错了。” 沈尽知道,祖母不想说,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会套到话。 “你祖父与你叔公关系最好,他夫人是河北孟氏,年幼时曾与我义结金兰同游江南,如今孟氏先去,你祖父又不在了,可这份情谊还在,我便要照顾好他,不然等我去了那边,你祖父定把我啰嗦死。”施氏吃了,起身立在观音像前闭目祈福,就那样安安静静站着,看上去十分孤单。 用了午膳,沈尽已无什么力气在去消食散步,一路走回房就倒在了上。 之彤关了房门放了帘子,悄咪咪拿了一封信出来:“姑娘,寄容姑娘给你的信。” 沈尽原本都快睡上了,一听这话,又爬起来,不顾形象地盘腿坐在上拆了读。 之彤见一封信两张纸读了这么久没反应,打量着沈尽的表情轻声问道:“姑娘,堂姑娘说了什么?” “柏庸。”沈尽自言自语说了个名字,把之彤吓得一愣。 沈尽把信给之彤,之彤看了下,除了谢的话,重点都在围绕“柏庸”这个人说。 “这位不是那位......”之彤试探道。 沈尽点点头。 沈寄容虽然看起来娇柔安静,但没想如此细致入微。 那在京街相遇,她早已看出沈尽面担忧,奈何一直没机会问,正巧沈恪这件事情忙着,也拖沓了几天。而后沈寄容和沈寄儒一起打听到了沈尽在东堂的消息,又听闻了东堂先生告老还乡引学生闹事等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就直接写了建议信来推荐了前任大学士、现任雍州刺史柏庸,信中梳理了各项利弊,用心可见一般。 沈尽这下有了打算。 之彤读完信,也和沈尽一个觉,刚要直抒臆,却见沈尽已经睡了。 “柏庸的府邸我都去了两次了,回回都见不着人。” 沈尽瘫在沈常安塌上说道。 “你请柏庸做什么?”沈常安放下书,抬头望着她。 沈尽坐起身说道:“阿姐,你有没有觉得,东堂的制度有问题?” “那是朝廷定的,咱们家只是负责管理,怎么了吗?”沈常安问道。 沈尽下榻坐到沈常安身边:“单凭几位先生告老还乡后,东堂但凡是王家子弟的学室,就没有先生愿意去手管教,那些学生趁机懈怠不思进取,完全就是一盘散沙,我想,不如请一位有资历的先生来专门管理学生的课时和纪律,分担林辅墉的一些工作,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柏庸现在是雍州刺史在家颐养天年,何况他曾是大学士又当过皇上幼学老师,有这般地位在,就算是阿爹阿娘去请都未必请得动。”沈常安思索一番,觉得不无道理。 过了一会,沈常安忽然笑了。 “阿姐笑什么?”沈尽狐疑。 “我在想,儿怎么如此玲珑剔透,竟也能发现这般道理。”沈常安笑着说道。 “还有人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沈尽瞪大了眼睛问道。 沈常安合上书,歪着头看着她:“我听阿爹说,太子殿下也有这般想法,有次下朝还特地请教过阿爹,只不过太子并未有合适的先生人选。” 良久,沈尽才尴尬地笑了笑。 沈常安自然是听闻过沈尽和邵尘的一些“过节”,故意不提:“若是儿能成了此事,定能让那些老派另眼相看。” 沈尽知道她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和邵尘一起去做这件事,依靠着皇家,肯定少吃亏。 郁郁寡地晃到倾兰苑,沈尽抬脚走了进去,却没在院子里瞧见沈倾宁。 沈尽没敲门就进了沈倾宁房间,吓得她一个灵。 转头一看是沈尽:“沈尽你作死啊,进来不通报。” 沈尽懵了一下,看见其怀里篡着一个小包,随即好奇心上来,新奇地凑上去:“二姐,你藏什么好东西呢?” 沈倾宁白了她一眼,弯下继续收拾着一个大锦盒。 沈尽蹲下去,看见锦盒里有铜板有碎银还有一些现银:“这......” “等我存够了两千两私房,我在未来夫家就能好过些,你可要替我保密。” 沈倾宁对沈尽眨了眨眼睛。 沈尽闻言,淡笑着问道:“那二姐现在还差多少?” “还有一千五百两。”沈倾宁锁上锦盒仔细放进榻下的暗格里。 沈尽忽然想起某些时候不小心看到沈倾宁偷看江余的样子。 “二姐,你是不是,有喜的人啦?”沈尽问的很小心,那一刻心里不知怎么有些苦。 沈倾宁的反应竟然很平和,扯了绒毯就地而坐:“我也不知道,再过一年我就及笄了,谁知道今后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一样的! 沈尽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会让它不一样的。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