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楚辞离开,好半天才回转过来,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心虚又惶然的嘀咕了句:“嗤,早惦记上了就明说呗,谁要跟他抢似的。” 苏家二房闹腾一遭,没在姜琴娘手下讨得便宜,反而还被看管了起来,不出半,这等消息就整个苏家都传遍了,旁人看待姜琴娘的目光又不一样了。 姜琴娘没往福寿堂那边去,她想也知道,过去之后,约莫古氏会规劝她放过二房。 虽说二房和三房都是庶子出身,不是古氏肚皮里爬出来的,可如今苏府大房子嗣单薄,古氏到底还是不忍这两房的人有个好歹。 可苏航敢跟云泱与虎谋皮,布帛坊走水的真相未明之前,她决计是不会放二房走人的。 楚辞那边应了帮着查看云家得了多少月华锦,一时之间,姜琴娘也就不担心了。 兴许她自个都没察觉到,但凡是和楚辞有关的,她总能特别的安心。 库中现银不够,抄了二房那边,三房也出了一些,可仍旧还是差很多,姜琴娘不得不将从前收的一些字画古玩拿出去变卖换现银。 下午之时,古氏那边送了一叠银票过来,白姑笑着说:“大夫人,这是老夫人这些年的私房,还卖了一些嫁妆凑的,你看够不够?” 姜琴娘拿算盘噼里啪啦一算,脸上终于出点笑容来:“够了,虽不会余下多少,但三个房的一起凑凑,也算勉强。” 她将所有的现银子拢在一块,按着账本上的分开,随后又差人将这些银子退给主顾,并带回从前的纸契作废。 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不曾喝过一口水。 时至戌时,她还不曾用晚膳,苏重华就跑进来,拽着她手道:“娘亲,先生的手血了,你快去看看。” 姜琴娘心头一惊,连忙放下手头的事,匆匆去了勤勉楼。 哪知一进门,膳厅烛火通明如 昼,楚辞背着手站在门前阼阶处,一身青衫掠起,修身如玉。 见小孩儿当真将人拉过来了,他才含笑道:“你忙了一天,快过来用晚膳。” 姜琴娘狐疑,上下打量他:“你的手?” 楚辞挑眉:“我的手如何了?” 姜琴娘又看向苏重华,见小孩儿目光闪烁,蹦跳着躲得远远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真是又气又好笑:“苏重华,给我过来,小小年纪就学会说谎了是不是?” 苏重华躲到楚辞身后,死死抱着他大腿,眼巴巴的说:“我没说谎,下午的时候先生的手确实血了,不过一会就又没了。” “你还有理了?”姜琴娘绷着脸,佯怒道。 小孩儿噘着小嘴,委屈极了:“是先生说,娘亲累的都没功夫用膳,我才拽娘亲过来一起用的。” 几句话间,楚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轻笑了声,摸了摸小孩儿发顶:“重华也是好心,琴娘你也别怪他。” “就是,就是,我是担心娘亲身子。”小孩儿顺杆子往上爬。 姜琴娘气笑了:“他都学会撒谎了!” 楚辞想了想,低头看着苏重华。 小孩儿心虚不已,怯怯的说:“先生说过,善意的谎言不叫谎言,我这是善意的,我不想娘亲生病。” 楚辞清咳一声,威严起来:“不管善意或者恶意,都是说谎,都不行,须知一个谎言就要去千百个谎言去圆。” 小孩儿包子小脸都皱紧了,他犹犹豫豫地伸出小手,可怜巴巴的说:“那先生能打轻一点嘛?” 楚辞反手一摸,就从背后摸出戒尺:“打的轻了不痛,如何能让你记住教训?” 话毕,只听得“啪”的一声,戒尺落在小小软软的手心,让小孩儿了声音,眼圈瞬间就泛起了水雾。 姜琴娘心头揪紧了,她几步上去,捉着小孩儿的手吹了吹:“好了,娘亲给你呼呼,不痛了,往后不许在撒谎,记住了?” 小孩儿了鼻子,点了点头,依恋地偎进她香香软软的怀里拱了拱。 姜琴娘抱着人起身,看了楚辞一眼,径直走到膳桌边,竟是不理会他了! 楚辞收了戒尺,表情讪讪,他张嘴想说什么,姜琴娘只管埋头给小孩儿布菜,半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一直到整顿膳用完,姜琴娘给苏重华擦了小嘴,见他手心不红也不痛了,她遂又抱起人就要送回房间去。 这会,楚辞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心疼小孩儿心疼的迁怒他了。 “琴娘,有关云家那边的事,我想同你商议一番。”他面容冷肃,认真的不得了。 果不其然,姜琴娘迈过门槛的脚步顿了。 她回头看他,见不是玩笑,只得哄了苏重华两声,让赤朱将人带回去洗漱。 “先生,说吧。”她裙摆落坐,黑眸专注,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楚辞看她几眼,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又看她几眼。 姜琴娘本没任何心思,可在他不断瞟过来的目光下,生了微末不自在。 “先生,你要商议什么?”她不得不开口主动问道。 楚辞放下茶盏,他起身,几步到她面前,忽的弯双手撑扶手,将她困在圈椅和他之间。 姜琴娘蹭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然因着两人的姿势,她一起身,额头就撞在了楚辞下巴上。 “唔,疼!”姜琴娘闷哼一声,捂着额头,痛的眼圈都红了。 楚辞顾不上自个疼,他连忙伸手,抚上她额头:“哪里碰到了?我看看。” 姜琴娘偏头躲开:“先生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去推他。 楚辞已经见着了,光洁的额头一点,有点粉红,倒也不是多严重。 他放下心来,重新握着扶手,死活不放人。 “谁说我没事的?”他低声道。 姜琴娘看着他,眸光潋滟,藏着不安,红水,透着不自知的勾人。 “我重华手心,你是生我气了?”他问她。 姜琴娘别开身子,侧面向他。 这模样,自然是有些生气了的。 楚辞无可奈何地笑了声:“都说慈母多败儿,我还没怎么重华,你怎的就护的这样厉害?” 姜琴娘心头一堵:“重华还小,有甚错说就成了,何须动上手,皮娇的打伤了怎么办?” 听闻这话,楚辞笑的更厉害了,他摊手过去:“那我让你打回来。” 面前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匀称,十分漂亮,纵使手背还有红肿的烫伤,可半点都不影响那种美。 姜琴娘耳有些烫,拂开他手:“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不让!”楚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昨个你才同意早晚过来帮我上药,你晚上就不想过来了?言而无信,给重华晓得了有学有样怎么办?” 姜琴娘说 不过他,遂板着小脸:“药拿来。” 楚辞摇头:“用膳前,我已经上过了。” 姜琴娘还想说什么,楚辞嘘了声。 “你不生气了我就让开。”他道。 姜琴娘气笑了,这人怎的这样斤斤计较! 她道:“我不生气。” 楚辞哂笑:“我不相信。” 姜琴娘实在无法,只得耐着子问:“那你要如何才相信。” 这话一落,楚辞目光蓦地就深了,他凑过去,很小声的说:“你亲我一下,我才信。” 第35章 他穷讲究 “你亲我一下,我才信!” 姜琴娘的脸腾的就红了,沸腾滚烫,连带呼都炽热了起来。 她垂着眼睑,长卷的睫不断颤动,像是蝴蝶扇动的翅膀,娇楚动人,又绵软媚秀。 男人的身躯修长,投下来的暗影罩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笼在那股子侵略极强的气息之下。 那是姜琴娘从未受过的强势,就好像她敢摇头,对方就会欺下来。 “不然,”楚辞头靠过去,鼻尖磨蹭过她鬓角,看着她白白软软的小耳廓低声笑道:“我亲你一下也成的。” 姜琴娘娇躯一颤,一下捏紧了宽袖滚边,手脚无措,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行么?”偏生楚辞还不放过她,羞臊人的话一句接一句,非得要她开口似的。 姜琴娘极力往后缩,已经靠在圈椅里头,没法后退。 她抿了抿嘴角,朱一点桃花殷,靡丽生的很。 她不看他:“先生,我说过的,我不会嫁人,劳先生错。” 楚辞才不听她这话,他眸光幽深,好似里头藏着蠢蠢动的兽:“那又如何?” 漫不经心的话语,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出来,却在姜琴娘心上起绵连不休的悸动。 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习惯咬,软语带上哀求:“先生,你让我走吧,我真不值得。” 楚辞定定望着她,见她眉目溢出凄苦,还有一些悲凉,那番逗的心思少了几分,涌上来的是止不住的心疼。 “值不值得,这些都是借口,琴娘你为何不肯走出来半步,给你和我一个机会呢?”楚辞低声道。 他想她,想对她好,想怜她,更想好生宠她一辈子,让她能过的平安喜乐,快活自在。 这样的心情,的几乎都要逸出口,酸涨的让他有些忍不住了。 楚辞拉着她手,搁心口位置:“觉到没有?这里已经给你挪出位置,只等你进来扎。”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