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是看过不少话本的人,被子上的血迹在何时才会出现,他心里很清楚。 郁赦憎恶的看着上的里衣,怒道,“来人!!!” 外间的冯管家摸爬滚打的滚了进来。 “谁……是谁?”郁赦嘴苍白,他指着上的里衣,着滔天怒火,“这是哪个人的?” 冯管家呆滞了片刻,心道两人吵架了? 冯管家小心翼翼的准备和稀泥,道:“什……什么?” 郁赦本就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了,他自己清楚自己有这疯病,所以本不敢在府里留丫头,就是怕自己在犯病时让人钻了空子,但不想千防万防,居然还是没挡住。 钟宛要是知道了,还会回来吗? 自己要如何解释? 郁赦失魂落魄的想,钟宛会嫌自己脏吗? 冯管家觉郁赦这神态实在是不对,心惊胆战道:“世子……到底怎么了?” “你看不到吗?”郁赦声音发抖,“被子上的血,还有人的衣服,你看不见吗?是谁?!” 冯管家咽了一下口水,轻声道,“这怎么的,老奴不清楚,但有件事老奴必须得跟您说清楚……” 冯管家轻声道:“从昨晚到现在,只有钟少爷来过这个房间。” 郁赦如遭雷劈,僵在了原地。 上的暧昧血迹瞬间不恶心了,那件里衣也变得旎了起来。 但是…… 郁赦失神,“我伤他那么深,他没走,回来了,来找我了,我……” 郁赦崩溃,“然后我对他做了那种事?” 郁赦残存着一线希望,问道,“他人呢?” “很不好,早上起来就说又发热了,还浑身疼。”冯管家有一说一,“去找太医了。” 郁赦:“……” 郁赦脸微微红了,他转身自己整理被子,冯管家忙要上前帮忙,郁赦挡在被子前面,迟疑道,“这、这不是你该看的……这是钟宛的那什么落……算了,总之我自己来收拾。” 第74章 话本误人。 冯管家哪敢让郁赦自己动手做这些事, 赶着要伺候, 郁赦执拗道:“下去。” 冯管家实在是想不明白, 怎么钟宛的血自己就不配看了?! 那昨晚钟宛头破血的,自己不也看见了? 奈何,他犟不过郁赦, 只能忧心忡忡的退下了。 郁赦理了理思绪,稍稍庆幸,是钟宛, 至少不是别人。 郁赦待冯管家出了门后转身, 胡将被面拆了下来,他不得其法, 一不小心还将被面扯了个口子。 好不容易将被面拆下来,郁赦胡裹了下丢在下, 又拿起那件里衣来。 里衣上,也蹭了一点血迹。 郁赦本也要丢到下, 但又觉得这么私密的东西让仆役们来清洗似乎不妥,郁赦想了下,把里衣浸在预备给他洗脸的水盆里。 不便让外人看见, 也不能让钟宛动手, 就只能自己来了。 郁赦来不及梳洗,就这么散着头发赤着足,站在水盆前,挽起袖子,慢慢里衣。 世家公子, 头一次做这种事,不免笨拙些,好在郁赦够耐心,也够认真。 怕洗不干净,郁赦还抓了一把洗脸用的皂角涂在血迹上,轻轻洗。 郁赦惊魂甫定,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寻常夫,是不是就是这样,替内人清洗这些贴身衣服的? 郁赦攥着里衣,阖眼细想…… 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来了。 他只记得昨夜自己一直在修补那怎么也修不好的泥人,本没印象钟宛回来过。 自己和钟宛的头一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仓促又血腥。 郁赦本不敢想刚才拆被面时那触目惊心的一片片血痕是怎么出来的。 郁赦虽没同人亲密过,但他博览群书,对男子之间的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有的话本里,头一次,是没甚苦楚的。 但有的话本里,钟宛血成河。 更有甚者,房中,血漂杵,尸山血海。 郁赦一直以为那是话本夸大了,又觉得这事儿是因人而异,只要自己足够温柔,不至于真让钟宛受罪,但万万没想到,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还是在自己无意识的时候发生的。 就在这间屋子里,就在昨夜,钟宛血如注,在自己的蹂躏下,逃都逃不了。 自己却本没管他。 被子上下都是血迹,郁赦难以想象……在自己睡后,钟宛他倒在血泊中挣扎了多久。 不是体力实在难以为继,钟宛何至于到早上才攒足体力去找太医? 郁赦好不容易洗干净了里衣,将是皂沫的里衣展开挂好,胡梳理了下,出了卧房。 府里的下人们昨也听说了旨意,看向郁赦的眼神有敬有畏,都只敢行礼,不敢多言。 郁赦神智恍惚,没多理会,走到钟宛院门口,又停住了脚。 近乡情怯。 府里唯一的小丫头从钟宛院里出来了,郁赦叫住她,眉头紧锁,“钟少爷……如何了?” 小丫头畏畏缩缩的,低声道,“一直发热,也吃不下东西去,太医怕伤了少爷的肠胃,没让少爷吃药,正在行针。” 郁赦踟蹰,又问,“他……说什么了吗?” 小丫头摇头,“没说什么,哦不,说了,说让我们看着点,世子你要是醒了,让我们跟世子说,他昨夜就回来了。” 郁赦稍稍松了一口气。 听这意思,应该没太生气。 想到这,郁赦心里更心酸了。 摆摆手让小丫头下去了,郁赦正要进钟宛的院子,外面一个家将赶了过来。 郁赦不耐,“又怎么了?” 家将看出来郁赦这是要去见钟宛,自知碍眼,讪讪道:“里来人了,宣世子入。” 郁赦道:“说我病了,不去。” “还有还有。”家将忙拦着,“公主府里也来人了,自然,惯例是让冯管家挡回去了,不过……咱们的人也有事要跟世子说。” 郁赦往院里看了一眼,无奈转身跟家将出来了。 “不出世子所料,昨皇上传了五殿下去后,大发雷霆。” 郁赦心不在焉,烦躁道,“捡着有用的说!” 探子躬身,“是,皇上昨传了五殿下后,一开始没提……没提人的事,只问五殿下,为何频频同世子犯难,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五殿下还算机,没提郁王半句,拒不承认之前坑害世子的事,皇上不信……属下猜测,皇上也不信五殿下有本事能找到钟妃中旧人,明着暗着问了半晌,问五殿下,是不是郁王哄骗了他什么,但无论皇上如何问责,五殿下都没吐口。” “皇上诈了五殿下一句,说中旧人已被扣下了。” 探子钦佩的看了郁赦一眼,“世子这招行的妙,五殿下是真不知情,故而应答十分不得当,这下皇上信了,里的事,是五殿下在安排,外的事,全是郁王经手的。” 郁赦垂眸,低声道,“不是我的主意,其实是钟……罢了,还有什么?” “皇上怒火攻心,但并未问责郁王,但这更要命……皇上心中已有了定论,所以连问也不想问了。” “属下等记得世子的话,昨待世子出后,隔了一个时辰后去公主府传话,说世子触怒龙颜,求公主帮忙向皇上求情,安国长公主听了这话等也没等,马上进了,时辰卡的很好,正是皇上责问五殿下的时候。” 郁赦轻声道:“皇上没见她?” 探子点头,眼中发光:“没见,但在听说公主求见后,皇上气的将书案上的东西一把推到了地上。” 郁赦嗤笑,“皇上以为公主是接到了消息,要为郁王求情。” “是。”探子道,“听老公公说,皇上气的只息,还说……还说了一句女生外向。” 郁赦嘴角微微挑起。 探子不放心道:“只有一点属下有些忧心,长公主虽没见着皇上,但一回府接着消息,必然就知道是被世子算计了,那……我们以后再如何让长公主帮扶我们?” “从始至终……”郁赦低声道,“我就没指望过她,怕什么?” 探子不解,郁赦淡淡道:“且她心里清楚,我不会诓她,许诺她的,我都会给,但如何给,如何用她帮我,就要按我的规矩来了。” 郁赦相信安国长公主是真心要帮自己的,但多年母子情分早已断,郁赦是真的不敢毫无保留的信任她了。 “我命悬一线,只能在他们彼此猜忌时才能有机会。”郁赦道,“经过这件事,皇上必然疑心公主了,郁王也会怀疑公主是故作姿态,公主会怪我,恨我,但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倚重我,她指望不上旁人了。” 探子明白了,点头,“也对,公主虽同世子多番许诺,但谁知回头会不会反水,还是早点断了公主两头顾着的念头好。” 郁赦道:“宣琼呢?” “已被软了。”探子忙道,“按世子的吩咐,公公们一直在求情,让皇上顾念父子之情,没真的将五殿下关到宗人府去,不然我们下一步棋就走不得了。” 探子顺势拍了郁赦的马,“世子考虑的真周到。” 郁赦冷笑,没说话。 崇安帝不会因为老太监的几句话勾起对宣琼的温情,没大力斥责宣琼,不过是留着他制衡自己罢了。 “暂时不要再做什么。”郁赦道,“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万事过犹不及,如今先看他们内斗那好,传出话去,我病了,下不了,让他们闹吧。”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