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你。但是那天,他喝醉了,喝得倒在沙发里,不愿动,也不愿说话。他国内的亲姐姐突然发来了wechat的视频聊天邀请,哦,好像是他的外甥过生要吹蛋糕,她想让他一起看。所以我就帮孙嘉树举着手机,和他一起看了一会儿。没想到镜头不小心晃到了你。” 姜凌波微怔。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时候孙嘉树出国还不到一年,因为周意要出庭,李嘉和也在国外,所以是她带李昂参加了九斤的生会。 那也是在孙嘉树不在的三年里,她唯一一次参加九斤的生会。因为她发现,孙嘉树不在了,她连看到他的姐姐和外甥,都会难过到不过气来。 “我第一次看到他出那样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中了,浑身僵硬。”joe眯着眼睛回忆,“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嗓子也哑了,就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丁点声音。” “他说……姐,你再让我看看她,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过她了。” 他学着孙嘉树,用那种抑着哭腔的声音说给姜凌波听,但眼神里却充了敌意和挑衅。 姜凌波面对着他的目光,硬是昂着头、咬着牙,坚决不让眼圈里转着的泪出来。 又笑道:“我就跟着孙嘉树看了你好长时间。你那天穿着件薄纱的黄裙子,脖子上戴着个挂着珍珠挂坠的银项链,跟身边的小男孩互抹着蛋糕,笑得很开心。” 他的腔调越发怪异,嘲讽的意味更浓了:“镜头里的你笑着,而我转头看向孙嘉树,却发现他在哭,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哦对,我听到ami说了,她说她已经把那件事告诉孙嘉树的小甜心了,把孙嘉树喝醉酒、在酒店里大哭的事告诉你了。不过她肯定没有告诉你,那天早些时间,他已经在酒吧哭过很久了。” 上姜凌波的目光,他笑着点头:“没错,就是那一天。他往常不会那样。他如果喝醉了,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有人能认出他的地方,都是直到自己清醒了才会回去。但是那天,他却不听劝地非要回到酒店,还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面。谁知道碰巧ami和yummy就去找了他……估计他当时的样子很难看吧。” 他笑得太厉害,差点被烟呛到。他边咳嗽着边掐灭烟:“后来我才知道,他回酒店,是因为酒店里有你的照片,他太想你了,还想再看看你。是不是很好笑?” 姜凌波还在咬牙忍着,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泪。 但她的动作却仿佛把joe怒了。 “你有什么可哭的?有那样一个男人,倾尽所有地着你,你有什么可哭的!” 他低吼着大步近她,一直把她到背靠着墙壁,再无半点优雅:“他不说话,有时候一天都不会说一个字,但如果提起你,只要提起你,他就会说很多,笑着说很多,所以!” 他的情绪越发失控,“所以我就拼命去向ami套出和你有关的事情,想方设法去了解你和孙嘉树的过往,只为了能和孙嘉树多说一句话!” “是不是很可笑?”他突然又颓然地退开,仿佛失了力气,“我他,却只有靠用他的女人话题,才能有机会和他说两句话。”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好像在自说自话般轻声说:“那以后他就更疯了,没没夜地工作,等到痛苦承受不住,就只能靠烟和喝酒。我知道他是因为想你才变成这样,我也知道,我该劝他振作、该让他远离那些东西,……但我不愿意。要是他不再烟不再喝酒,我就再也没机会靠近他了。” “可是,在他决定要回国以后,他就全戒了。”joe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脖子,手上青筋绷起,仿佛在用很大的力气克制着不让自己掐下去,“那么重的烟瘾和酒瘾,好像只用了一天,他就戒得干干净净,就像是要把那段时光,从他的生命里斩断一样。尤其是烟,别说,他连有人烟的地方都不愿接近,生怕身上沾到一点烟味。……就是因为你闻不了烟味,对吧?我就知道,都是为了你,从头到尾,喜怒哀乐,孙嘉树的全部都是为了你!” 脖子被他扼着,姜凌波脸上却一点慌和恐惧都没有。 她静静地看着眼角通红的joe,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本就不可能使不上力气。 果然,joe很快就松开了她,但他的表情却变得愉快起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他了。所以在告别的夜晚,我给他的饮料里加了点东西,很烈的东西。” 姜凌波的脸顿时就变了。 一直无比平静的她,猛地出脚重踹joe的膝盖,在他腿软的瞬间制住他的肩膀,把他用力甩到墙上。 他的肩膀重重地撞上墙,很响的一声,几乎让他整个肩膀都麻木了,被她踹中的膝盖却让他疼得冒了汗。他只能顺着墙壁瘫坐在地,狈而难看。 但他的脸上却浮现着兴奋的笑,着问她:“你怕什么?他那么你,你却因为我说的而害怕了?” “我一点都不害怕。” 姜凌波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只知道孙嘉树我,那我呢,你知道我什么?你知道我对他的情吗?” 她红着眼睛,狠狠盯着他,咬牙切齿:“你那点可笑的、自以为是的小把戏,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之前会哭,是因为我心疼孙嘉树,我对你动手,是因为你算计了孙嘉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她喊着眼泪就落下来,但她没有擦,而是俯下身,揪住joe的衣领:“我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继续他。别说是你的这点算计,哪怕他傻了、疯了、瘸了、瘫了!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他!” 呆呆地看着她,她的眼神倔强而坚定,眼睛里仿佛燃着一簇火,出的泪溅到他的手背上,顿时烫得他一个灵。 “好吧好吧。”他费劲地举起双手,“我放弃了!” 说完,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内存卡:“孙嘉树他的确喝了加料的饮料,但什么都没发生,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被下药了。那晚所有的事我都拍下来存到了这里,只有这一份,就当是我对孙嘉树的补偿,给你了。” “还敢录像你……!” 姜凌波抢过卡,挥起拳头就要揍他,却被他捧住脸亲了一下额头。 “本来想吻你嘴的,我可是一直很想尝一尝被孙嘉树吻过的嘴是什么味道。” 他很是遗憾地想摸她的嘴,姜凌波决定,只要他再敢把手往前伸一点,她就掰断他的手指头。 “你们在干嘛?”孙嘉树问。 “关你什么……你什么时候来哒?” 姜凌波刚想吼走话者,一扭头却发现,说话的人是正靠在墙边、面无表情的孙嘉树。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蹦到孙嘉树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假笑笑连牙龈都出来了。 而joe却比她自然很多,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孙嘉树跟前,用英语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还很真心地赞扬道:“树,你的甜心真是个热情的小野猫!” 姜凌波:!!!∑(Дノ)ノ 你刚刚中文不是说得很溜吗?突然换了英语是怎么回事? 而且你说了什么? 热情的、小野猫?!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