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叮嘱了一句:“拍归拍,别暴坐标啊。” “嗯呐,放心吧~”小美口答应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谁知道镜头刚对准自己和灰弭,那大家伙就吓得蹿了起来,屋子跑,险些撞翻几个放外面的古筝。 把老板娘于念给吓得心惊跳。 “哎!”许致晟忙放下茶杯,“我刚想说,别给它拍照,这东西最怕镜头了。” 他哭笑不得起身去追狗,而灰弭在店里转悠了两圈,最终停在角落顾霜枝边上。 顾霜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到一个柔软的脑袋,和一对高高竖起的耳朵。 灰弭虎头虎脑地躲在她身后,像找到了避风港似的。 “你叫灰弭?”她低头问它。 约莫是听得出自个儿的名字,灰弭乖乖昂起脑袋“呜”了一声。 “你好乖啊。” 和你主人一点儿也不像,她心想。 ** 许致晟见状况已经平息了,就重新坐回去喝了口茶,轻叹一声:“他倒好,拍拍股就走人了,把一堆七八糟的事儿都留给我。” “什么事?” “前不久钓鱼的时候,有姑娘看上他了,后来人家着鱼塘老板娘要联系方式,老板娘把我给出卖了。”许致晟脸的无奈,“这几天吧,这几个姑娘轮给我发短信,简直是狂轰滥炸啊。” 于念哭笑不得:“她们把你当灰弭了?” “可不是么!”他恨恨地答道,“这家伙走之前还幸灾乐祸来着,我真有种冲动,把他的联系方式高价给卖了!” “卖给我吧许大!!”小美第一个动起来。 “卖给你?那他第二天基本开不了机了。”于念嫌弃地说。 “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呢?”许致晟两手一摊,无奈地摇头。 许致晟抱怨了一通,到最后也没人愿意听了,各自去找事情做,留下他带着灰弭继续散步去了。 期间他打了个电话给阮清言,得知对方已经安全到达,这会儿正补觉,被他吵醒了心情不大愉快。 “猜猜我刚才在哪儿?”许致晟故玄虚地问他。 “看守所。” “靠……什么鬼,为什么是看守所?” “听你这宿醉的样子,难道不是昨晚喝多了在哪惹是生非,刚被保释出来?” 许致晟蹙眉:“滚犊子!!” “是你让我猜的。”对方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如果你真被抓了,记得找人安顿好灰弭,它挨不了饿。” “你够了啊!!”许致晟快被他气炸了,从小一块长大,他竟还不如一条哈士奇重要。 许致晟冷哼一声,没辙了,只好如实招来:“我刚在远念琴行。” “嗯。”阮清言轻声应道,“所以呢?” “我听说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请讲。” 许致晟嘴角泛起玩味的笑意:“你这只没有脚的小鸟,居然把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告诉小顾了?” “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还不够明显吗?!”许致晟诧异地反问他,“你阮清言出远门什么时候定过归期了?哪次不是提着行李说走就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永远是个谜,连你助理都不知道。可你这次居然……告诉了小顾?” “你说错了。”电话那头的人打了个哈欠,纠正他,“我每次出门前,都会告诉灰弭,不信你问它。” “……”许致晟恨恨地看了眼边上的大狗,那家伙正斜着眼,脸不耐烦的样子。 知道它们家族天生就长这么嘲讽,可实实在在对着这张狗脸,配上他主人欠揍的话语,许致晟还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狗仗人势啊,他在心底里腹诽。 “还有什么事?”大洋彼岸的人合上慵懒的双眼,“没事我挂了。” “快滚吧。” 许致晟挂了电话,又摊开手机对灰弭说:“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啊。” ** 圣诞歌会的宣传很早就开始了,下午茶时光,于念拉着顾霜枝帮自己一块选歌。 小美在边上幽怨地切着布朗尼,哀叹道:“要是灰弭也能来歌会就好了~~” “你等他参加歌会啊,还不如等男人什么时候能生孩子。”于念不留情地吐槽。 “噗。”小美瞬间笑了,“这个主意好!” 顾霜枝点头:“不止如此,还得让男人每个月来大姨妈。” “每个月多轻松啊,要来就每个礼拜来一次,一次来七天。” “哈哈哈哈好!” 林骁在边上听得骨悚然,皮疙瘩掉了一地,最后战战兢兢地总结道:“女人太可怕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于念大笑,朝他招手,“过来和我们一块吃下午茶啊,又没生意,老在门口踱来踱去干什么?” 林骁收起手机,面愁容:“姐,你们听说没?第二个yan的事情。” “第二个谁?” “yan,我偶像阮清言呀。” “……什么意思?” “这两天论坛上有人发了个帖,说是有个叫kio的本摄影师,风格和yan很像。” “风格像很奇怪吗?”于念说,“再说了,我们外行人,本看不出什么风格的。” “怪就怪在像得离谱,每张都像,但没有一张是一模一样的。”林骁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给她们看。 小美看都没看一眼就偏袒偶像:“没准是我灰弭大大的忠实粉丝呢?” “对方今天发了声明,说本没听说过yan。”他纳闷地又问于念,“你看像吗?” 于念摸了摸下巴,点头说:“是很像,不过我也不懂这个。” 顾霜枝撑着脑袋,无聊地加入话题:“那这两个人谁拍得好?” “这还真不好说。”林骁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显然很犹豫。 “肯定是灰弭拍的好看啊!那个赝品本是有样学样而已,完全没抓住髓。”小美瞬间化身为名侦探,对着两组照片大加点评。 “你懂什么……”于念指了指其中一组,“我觉得这张就是kio拍得比较好。” 面对两人的争执不休,顾霜枝放弃了:“算了,我还是弹我的琴去吧。” ☆、chapter 14 ?三面临海的希腊,圣托里尼的落,在鳞次栉比的白建筑间逗留。 暖橘晚霞里浮动着的微浅尘埃,是这里唯一不安分的存在。 阮清言看着海水从澄清的湛蓝一寸寸转为灰蓝,又被霞光取代,下意识抹去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瞩目于远处,海边有人在拍婚纱照,那是一对约莫五十几岁的老夫。小麦皮肤的新娘笑容甜美风韵犹存,唯美的头纱长长地飘在夕里。而边上身着西装的新郎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那目光专注得,像是这世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圣岛安静的落。 这样美好的场景猝不及防地触动了他。 背景、构图、光圈、调、平衡……阮清言永远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捕捉到自己最想要的瞬间。 照许致晟的话来讲,他又手了。 没办法不手,他生来是一个搜集画面与传递美好的人。 一个人的旅途走走停停,走到哪儿算哪儿。 遇到让他觉得美妙的人和事,他会像这样抓拍下来,再礼貌地上前询问是否可以保留。倘若对方喜他的照片,他便留下对方的email地址,旅行结束后将照片一张张发给各自的主人。 而这次情况却有些不同,他今天带了胶片相机。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个地址。”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会把他大骂一顿,“我敢保证,照片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两夫茫地对视一眼,眯着淡淡细纹的眼角微笑着用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说:“谢谢你,年轻人,你有纸笔吗?” “当然。”阮清言从背包拿出笔记本递给两位中年夫,不忘送上一句祝福,“愿你们的情天长地久。” 两人连连道谢,倒是边上的摄影师嗔目结舌地瞪大了眼:“我在杂志上见过你……你该不会是yan吧?” 他微笑颔首,没否认。 “噢老天!”年轻的摄影师拍了拍脑袋,又对两夫说,“我们可真走运,这是来自中国的着名摄影师yan,他是个摄影天才,上一届哈苏奖肖像摄影类得主。我敢说,热摄影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名字。” 夫张大嘴两惊呼一声,原本还心存疑虑,这会儿彻底疑云尽消。 那摄影师拿手心蹭了蹭衣服,小心翼翼地跟偶像握手:“真高兴见到你,回去以后我一定得告诉我的朋友们!” 阮清言诧异地看了看四周:“你们工作室拍婚纱照就来一个摄影师吗?” “yan,你误会了,我不是职业摄影师,我只是摄影好者,这两位也不是我的客人。”小伙子笑着挠头,指了指新郎说,“这是我父亲kent,这位是他的新娘mario。哦对了,我叫heather,我今年二十。” 阮清言一一和每个人打完招呼,heather看出了他目光里的迟疑,朗地大笑道:“是不是把你糊涂了,yan?” 两位两人也跟着微笑起来,新郎说:“mario是我的初恋情人,当年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后来我们因为误会分开,整整三十年音讯全无。”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heather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父亲一直不愿意再婚,其实我知道他心里藏着初恋情人,我看到过他偷偷翻看他们的老照片。” mario也幸福地笑着:“这些年我经历了失败的婚姻,无儿无女,在一间福利院里给孩子上课。我甚至想都不敢去想,老了以后还能重遇kent。” “他们本该在一起的,只是迟了些而已。”这个金发碧眼的二十岁小伙子表现出超的坦然,“我希望我父亲幸福。”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