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罗璟轻唤一声。 忍着肩头的疼痛坐了起来,侧耳细听。 院外有人语低喃,她在庭院一角,正与大白小声嘀咕着什么。 罗璟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她在呢。 正好,他可以去趟净房。 等他扶着墙走出房门的时候,金黄的夕落了整个院落。 “你醒了。” 珍珠转身朝他走来,笑颜如花,显然心情很好。 “大白回来了?怎么样了?小金呢?” 大白立在竹竿上,一付悠闲自在的模样,罗璟左右看了眼,没发现小金的身影。 “小金在外面呢,晚上才过来。” 小金习惯每天翱翔于天地间,长时间停留在一处它会很不自在。 珍珠过来扶着他,眸中带笑。 “结果怎么样了?”这丫头,明知道他问什么,还故意不说。 “嘻嘻,你看我的表情不就知道了么。”珍珠朝他俏皮一笑。 “成功了?小金没伤着吧?” 罗璟被她逗得心,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惹来她一阵白眼。 “小金好得很,瞬间得手,立即远遁,哈哈。”她可以想象出下面的鞑子士兵,看到海东青被击落的瞬间,是怎样惊恐的表情。 “……” 好像什么事情到了她那里,都变得简单起来,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她的小伙伴能力太强,罗璟心中叹。 “扣扣”院门扣动。 “大人,汤大人来看望您了。” 珍珠急忙避到了隔壁房间。 她刚掩好房门,院门已经打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哎哟,罗郎将,你伤得如此严重,怎么还出门客,实在太外道了。” “璟哥哥,听说你受伤,芸儿来看看你。” “大人,属下扶您回座位上。” “……” 一群杂的声音中,少女娇柔的声音立即引起了珍珠的注意。 璟哥哥?这小子在边城也能惹上桃花?珍珠不由横了一眼隔壁。 那边一番忙后,有仆妇上了茶点,一通客套后,谈话渐渐进入正题。 “罗郎将此次逢凶化吉,实属大幸,罗将军为此连发三道急令,将军心中的忧心可想而知,罗郎将有个好兄长啊,呵呵,听说,你们是被鞑子最新驯服的一种雕类发现了具*置,这种雕会不会影响以后对战的局势?” “汤大人不必多虑,那雕名唤海东青,生长在海滨江河一带,数量稀少,鞑子这只,怕也是好不容易才驯服的,暂时不足为虑。” “如此最好,鞑子占据着荆县,商队旅人不得不冒险从陡峭的川云山借道而过,已经有不少人从川云山上摔落,百姓的怨气都很深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朝廷的旨意还未颁布,我等就算有心,亦不能擅自行动。” 气氛一时沉寂。 “爹,璟哥哥都受伤了,您是来探病的,不是来讨论战事的。”小姑娘娇俏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口吻。 “哈哈,对、对、对,罗郎将先把伤养好,才是现下最重要的事情。”城守汤兆哈哈一笑,顺着女儿的意思说道。 “可不是嘛,璟哥哥,我让厨娘给你熬了汤,放在你家厨房里了,等会儿要记着吃哦。” “多谢二小姐,府里的厨娘也熬了汤,二小姐不必费心。” 罗璟的声音低沉淡漠,带着疏离。 一直竖起耳朵听壁角的珍珠,听到他冷淡客气的回答,这才撇撇嘴,算你小子识相,没有姐姐妹妹的叫得亲热,要不,哼哼。 “哎呀,璟哥哥,你家厨娘手脚的,做出的东西哪里会好吃,我家厨娘是从京城特地带过来的,厨艺可不是一般厨娘能比得上的哦。” 说话的是汤兆的二女儿汤芸,她语气间带着了几分自,潼临城做为边城要,常年受到战的威胁,城里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家,早已迁往腹地,剩下一些家境殷实的人家和不能随意搬迁的官员家眷,城里最有名望的,就属他们汤府。 能特地从京城带上厨娘过来,自然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多谢二小姐记挂,罗某行伍出身,茶淡饭惯了。” 罗璟依旧淡然婉拒。 “璟哥哥,你怎么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呢?”汤芸委屈的嘟囔着。 “哎,芸儿,罗郎将是铁骨铮铮的男儿郎,不好口腹之,哪似你这等小姑娘,吃饭还挑三拣四的。”汤兆笑着打圆场。 罗璟淡笑,没有接话。 汤兆讨了个没趣,只好拉起不情愿的汤芸起身告辞。 趁他们走出院子的时候,珍珠从门瞧了一眼。 汤芸长得浓眉大眼,脸型略长,看着倒是英气的,可惜,偏要往小白花方向发展。 “啧啧,璟哥哥,你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珍珠一进屋内,便细着嗓子,学着那个汤芸的语调,调笑着朝罗璟走去。 罗璟无奈,把她拉到身边。 “不许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噗~”珍珠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像你这样,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假装小古板,就有正形了。” 罗璟笑着叹气,他坐在椅子上,伸手环住她的,埋首在她腹间。 “我要是不板着脸,你不得掉进醋缸子里呀。” 脸上似有火焰在燃烧,热腾腾的,熏得珍珠的脸酡红一片。 “瞎说,为什么我会掉醋缸子里,明明是你经常泡醋坛子里。” 埋在她前的男子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连带震到了他的肩伤。 “唉~”他轻呼一声。 “伤口疼了?让你笑,知道疼了吧。”珍珠没敢动弹,只轻轻摸着他包扎的地方。 罗璟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一丝痛楚,笑意反倒溢了眼角,深邃的眼睛里似有光溢彩,惑着珍珠移不开眼。 “嗯,我这么喜你,当然会经常吃醋,所以你要好好待我,别让我泡在醋坛子,里面太酸了,知道么。” “……” 被他这么赤的直视着,然后直白的表白,珍珠不可抑制红了双颊。 他,真的那么喜她么? 虽然两人定了亲,可是有些问题,她一直回避着,也从未正面回应过他,两人之间,她总是被动的那一个。 她肯快答应他的求婚,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顺应这个年代的规则,还有一半,源自于对他的悉与好。 喜的成分肯定是有的,不管在什么年代,婚姻都要以情作为基础,她喜他,毋庸置疑,只是,喜的程度到哪,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的眼神真挚而温柔,就这么专注地看着她,似在等待她的答复,又似想把她深深刻入眸中。 珍珠粉微抿,嘴角扬起人的弧度。 “嗯,我也喜你,所以,别随便泡醋缸子里,醋喝太多,会倒牙的。” 既然认定了,就用心维护,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与他携手的子还很长,总是让他主动,他也会累的。 要与他一起偕老,她也得学着主动。 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迅速在他角亲了一下,然后笑着跑开了。 罗璟捂着角,耳尖开始泛红,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调戏起他来。 不过,他喜。 …… 一队人马追风掣电般赶回了荆县。 刚入城门,领头的拉克申放慢了马速。 “蒙克,你先带怒桑哈去老三那吧,我肚子疼,回去上趟茅房。” 说完,一甩缰绳,驱使下的骏马飞驰而去,他身后的士兵忙策马跟上,在灰扑扑的街道中卷起了一道粉尘。 “二王子——” 蒙克猝不及防的被点名,顿时哀嚎不已,而拉克申已经跑得只剩一个背影了。 他转头看向另一匹马上,怒桑哈抱着折了羽翼的海东青,依旧一脸悲愤填膺,蒙克的脸就扭曲起来。 今,拉克申向查干巴拉借怒桑哈出门,一路顺畅的抵达崖木峡谷,海东青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一行人心情轻松的朝峡谷上游前行,走到一片林地时,天空突然传出了响亮的鹰唳声。 众人以为是海东青的叫声,纷纷抬头观望,却看见了令他们睚眦裂的一幕。 一只巨大凶猛的金雕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直直朝海东青凶残地扑了过去,海东青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金雕巨大的利爪抓住了翅膀。 海东青似被吓得不轻,竟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眼睁睁的被金雕的利爪撕裂一边羽翼。 随后,那只金雕松开了利爪,双翅一振,几息之间不见了踪影。 海东青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最终无力跌落。 怒桑哈悲痛狂呼,扑过去接住了掉落的海东青,看着它带血垂落的羽翼恸哭不已。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只凶悍的金雕早已不见了影子。 拉克申当时就懵了,他跟查干巴拉磨了半天,才把海东青借到手,出门没多久,就被别的凶禽抓残了。 查干巴拉会把他一刀砍了吧?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