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那天带着小黑,让小黑从房顶上过去给他一爪子,事情不就解决了。 可惜,真是可惜,她沮丧地摇摇头。 “你别以为,知道他的行踪就能把他怎么,那天你虽然只看到了两个护卫,可实际上,他围在四周的暗卫可不少,轻举妄动只会害了自己,知道么?”罗璟告诫她,就怕她不知天高地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珍珠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脸严肃,便顺着他的意思,乖巧地点点头。 “这件事情,就算文昌侯府知道了,也不敢拿太子怎样,而且,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丑闻向来只会藏着捂着,因为,一旦事情外,文昌侯府一样跟着没脸。” “咦,那事情会怎样处理?” “这就看文昌候的决定了,不过,多数也不会声张,毕竟,她也姓尤。” 文昌侯府顾忌着家族颜面,幽会私通的事情大约会不了了之,最多,把尤雪晴训斥警告一顿,对于太子却是没法奈何,除非他们拼着脸面不要,状告到皇上那里。 啧啧,都说古代的女子偷人,是要被浸猪笼的,看来也不尽然,还得看她偷的是什么人,权高位重的男人,就算被捉,谁敢把他的女人捉去浸猪笼。 第三百章 准备 寒冷的冬夜,京城的天空墨沉沉。 文昌侯府的荣晖堂内灯火通明。 “啪!”的一声巨响,把守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吓得面面相觑。 正堂旁的暖阁里,老侯爷气得一脚踹翻身旁雕工美的铜制檀香炉。 “去把尤霄那个孽子,给我叫来,他是怎么教养的女儿,竟然养出这么个货,尤家的脸都给他们丢尽了!” “爹,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尤翰上前扶着老父亲回到座位上。 “哼,我气死了最好,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爹,瞧您说得什么话,让外人听见,还以为我们兄弟对您多不孝呢。” 一旁的文昌侯可不乐意了。 老侯爷瞥了大儿子一眼,气哼哼地没做声。 “这消息的来源可靠么?” 文昌侯转头问尤翰。 “可靠,雨薇说,那人只认识雪晴,不认识太子,但是记得他的样貌,高大、清癯、眼眸狭长、眼神冷,左眼下有颗小黑痣,头戴紫金冠,身穿着图样繁复嵌金边的长袍,这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这个孽障,嫁了人还不安生,当初嫁个左崇忠就闹得言四起,这才过了多久,竟然与太子有染,尤家怎么生出了这么个蠢妇,去把老二一家叫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要不要脸。” 老侯爷怒火中烧。 “爹,此事暂时不宜声张,虽说您把二弟一家分了出去,可是,说到底,还是会影响咱们府里的,要是事情传得城风雨,那孩子们以后的婚事可就难办了。”尤翰皱着眉头劝说道,雨薇过了年就要与顾褀议亲了,这时候爆出家丑,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他闺女好不容易盼来的亲事,可不能因为这破事被搅黄了。 老侯爷脸顿时不好起来,他站起负手踱步。 “爹,您别急,雪晴已经是外嫁女,二房又分了出去,先把二弟他们叫来问看,他们是如何打算。”文昌侯冷静地说道。 “这事,还得缓缓,后承恩侯家的四姑娘在百兽山庄设宴,请了四品以上官员的亲眷,听闻太子妃都会去,雨薇和雪晴都在受邀行列,爹,等过了后,再让他们过来吧。”尤翰想着不能影响了自己的闺女,万一尤雪晴被训斥后,拿雨薇做筏子,可就不好了。 “嗯,对,等过了后,再让他们过来。”文昌侯附议,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关节。 “哼,你们看着办吧,这次事了,把老二一家调到南面去,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老侯爷气哼哼地负手走出暖阁。 留下兄弟俩面面相觑。 “咳,雨薇的婚事,顾府那边怎么说?”文昌侯一向对尤雨薇很是疼,她的婚事拖到现在没定,他也很关心。 “嗯,说是过了年就遣媒人过来。”女儿的亲事有了着落,尤翰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文昌侯点头,顾尚书家的小儿子顾褀,他自然见过,从小身体就不好,常年卧病在,从前,他是不赞成与顾府的婚事的,毕竟,嫁给这么一个体弱多病的人,与守活寡有何区别。 直到后来,顾褀身体逐渐好转,又去了国子监求学,文昌侯才觉得此事可行。 “皇上的身体恢复得不错,那,召见众臣,脸上虽然还是消瘦苍白,但神不错,两眼有神,坐在龙椅上大半个时辰也没困顿,皇上今年才四十七,只要以后保养妥当,最少还能亲政十余年,太子行事乖戾,未必能熬到最后,四皇子这些年虽然一直在边境,但打探回来的消息都说,四皇子勤政民,恪尽职守,带领将士数次击退鞑子牧民,在边境的声望很高。” “这几年,皇上病重的子,附属太子的羽翼多不胜数,我们府内一直保持中立,太子一派多次暗中给我们堵,雪晴的事情,唉,不知太子是不是拿她做了筏子。” 文昌侯叹气。 “大哥,你别多想,要是雪晴那丫头,行得正坐得端,哪里会轻易跟他勾搭上,怪她慕权利虚荣,与我们何干。” 尤翰不喜尤雪晴,她丫头惯是妒忌雨薇,从小就喜与雨薇攀比,面上一套私底下又是一套,小小年纪鬼心眼却很多。 文昌侯默然,二房庶出,与他们兄弟隔着血缘,向来不亲厚。 “算了,过了后,把他们叫来,让父亲做定论吧。” 二午时,罗璟带回了珍珠要的东西。 是一个木制的小盒子,小心打开,出黑褐的粉末。 “哈哈,是直接抹上去么?” 珍珠喜笑颜开的问道。 “不是,说是要掺着水稀释。”罗璟的声音有些闷闷地,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的要用么?” “怕什么,难道它的来历有问题么?” “那倒没有,就是说,这东西不好清洗,如果没有特殊的药粉,它得七八天才会全部退去。” “那你没买那种特殊的药粉么?” “买了。”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了另外一个小木盒。 珍珠接了过去,朝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把他推出了屋子。 开始自己的变装大计。 摆好铜镜,把头发散下,先从额前分好一小片头发,拿出剪子,“咔嚓”“咔嚓”,毫不犹豫的剪了下去。 早就想剪个齐刘海了,这次正好。 前世她就一直留着空气刘海,来到这后,头发如数的挽到了脑后,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细细地把刘海剪到眉下方,修了修层次,留了两鬓的碎发,这样,整张脸就被乌黑的头发遮住了一半,随后把头发挽了个双丫髻。 倒出黑褐的粉末,用水化开拌匀。 先在手腕上试了试,嗯,没过。 开始往脸上脖子上涂抹,白如玉的肌肤渐渐变得暗淡发黄,原本清丽漂亮的脸,也变得平淡糙起来。 珍珠细心地把耳后的皮肤也抹上,然后,对着铜镜左右看了一圈,这才意地朝铜镜做了个鬼脸。 她拉开房门,朝守在门外的罗璟一笑。 罗璟双目圆睁,有些难以置信。 换个发型和肤,对一个人的面容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 眼前的女孩,大大地眼睛被垂直的黑发半遮着,原本白玉无瑕的肌肤变得糙发黄,致秀美的容颜瞬间被拉低了一半,与原来的形象着实大相径庭。 “你,竟然把头发剪了?”他有些气恼。 “嗯,剪了刘海,不好看么?”她朝他挑眉,逗着他。 罗璟走上前,靠近她,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真的擦不掉。 这是他从京城一个小帮派里买回的易容用的粉末,她昨让他去寻的,没想到还真寻到了,江湖上,旁门左道的小物件真是层出不穷。 罗璟接触过臭丸、失魂散、易容粉这些东西后,对江湖上的门派渐渐重视起来,有些小伎俩的辅助作用还是有效的。 “怎么样?我这样安全吧。”珍珠笑嘻嘻地说道。 罗璟无奈,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怎么把头发剪了,多可惜呀。” “有什么可惜,头发养一段时间又长了。”她朝他皱皱鼻。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头发也是不能随意剪的。 珍珠可不管,剪个头发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 “明天,我就扮成这样,跟着尤姐姐去,肯定没问题啦,嘻嘻。” 她这般模样,确实不会引起别人的觊觎,可是,罗璟还是忍不住阻拦: “你对丫鬟的礼节,又不清楚,出了问题怎么办?” 珍珠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难的,明天问一问紫玉,临场学一学呗,有什么事情,尽管搬出尤姐姐就行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别心那么多了,像个老头子一样。” “……” 这坏丫头,担心她,还被她嫌弃,罗璟气闷。 下午,刘义从外面回来。 他拿出两个小的木质的圆瓶子恭敬的递给了珍珠。 “做好啦?” 珍珠喜形于。 她拿过瓶子,小心地扭开圆盖,这是仿制的那种装细盐的小瓶子,上面有一层戳了数个小的薄盖片,把戳了小的盖片一扭,里面的粉末就能挥洒而出。 “小的找了附近有名的木匠赶制,圆木瓶子很容易削制,可是那个旋转的盖子和那片薄盖片不好了,木匠捣鼓了一个早上,才配好了两个盖子。”刘义笑着回答。 今一早,他受珍珠所托,让他帮着找木匠做两个小物件,物件的样子都画在了宣纸上,珍珠还特地跟他分解说明了一番,刘义这才有所理解。 等小物件做好后,刘义和木匠都颇为吃惊,瓶盖顺着螺旋纹路,竟然拧得结结实实,虽然他们都不清,那些戳出来的有社么作用。 “两个小瓶子,木匠收了五百文钱,胡姑娘,这是剩下的银两。”刘义把银子双手递过。 珍珠笑着接过,随后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谢谢刘把式,忙了一早上,这个给你们喝茶用。” 刘义眼睛一亮,喜滋滋的接过道谢,这可是十两的银子呀,胡家姑娘可真是大方。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