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微扯了下角,她就知道,苏丽怡想得很通透。 苏丽怡下午还要回到剧组去,只过来与苏湘个底儿就离开了。 苏湘瞧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下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庞夫人发出公告,声明辞去扶慈善总负责人的职务,过了两天,扶慈善的官微上就发出了新的通告,任命苏湘为新一任的负责人,这一切都是在六月初完成的。 而同时,傅氏集团随着傅寒川重新走马上任,又来了新的时代。他公开了与英国高氏集团的合作消息,傅氏的权利替过渡的非常平顺,没有起一点波澜。 远在加拿大傅正康谋害子一案的消息传到北城,媒体也只是用傅氏前总裁的称呼来报道这件事,对傅氏没什么影响。 1988的顶楼,莫非同几个人聚在一起,上面摆了一张四方桌,他们在玩纸牌。 裴羡,傅寒川,莫非同三个人以东南西依次坐着,封轻扬被拉过来坐北位。 裴羡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燕伶,莫非同的旁边坐着蓝理,就只有傅寒川跟封轻扬两人旁边是空着的。 此时,蓝理抓着一幅牌,纠结了很久都没下定决心出哪一张。 傅寒川与裴羡他们被晾在一边,等的无聊时,傅寒川扫了一眼莫非同,莫非同抓了抓脖子,大手伸过去要抓牌,蓝理马上抓着牌侧过身去:“等一下,我还没想好出什么。” 莫非同无奈的摸了下额头道:“大小姐,你都想了有五分钟了,还没想好?” 他就下去处理件事儿,让她代打了一把,这姑娘就占着位置不挪了。 不挪就不挪吧,把他赢来的钱都给输出去了。 他就说:“自负盈亏。”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情不是她的钱,她输得无所谓,用她的钱赌输赢了,她就一分一厘都想挣回来了。 莫非同倒不是心疼那几个钱,而是觉得没面子。裴羡那几个人脸上的憋笑都快藏不住了。 蓝理手上没几张牌了,这一把她做地主,如果她赢了,可以吃三家。 她想了很久,出了三张牌:“三个,有没有?”这已经是很大的牌了,如果没有可以住她的,她就可以再出一个二,他们都没有,她再最后甩出那个小六子。 裴羡跟乔深都说没有,到了傅寒川那里,傅寒川甩了三个老出来,住了她的三个,蓝理失去了出牌机会,懊恼的耳朵都塌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还有三个老! 傅寒川甩出一对三,结束了这一把牌。 蓝理呆呆的看着那个人,哭无泪。 她对着莫非同哀怨道:“早知道我就不来找你说事了,如果我不来,我也就不会被你抓来顶替上去,如果没有顶替你,我也就不会输钱。” 此时的蓝理已经完全忘了,后面完全是她不肯让出位子还给莫非同。 燕伶淡淡笑着看小姑娘在那卖惨,看莫非同怎么接话。 莫非同吐了口气,斜睨着傅寒川道:“有人情场失意,赌场就会得意。你出几个小钱,就当赏傅少几个喝酒钱。” 傅寒川抿了口红酒,懒懒睨了一眼莫非同,桌底下踢了他一脚:“找事儿?” 公站那天过后,也不知道哪个路人拍到了他跟苏湘亲吻的照片,被人发在了网上。正好傅寒川重掌傅氏,新闻正是热乎的时候,这一张照片出来,更了一把火。 一个身价不菲的英俊男人与一个女人在光天化之下亲吻,总是引人遐想的。 只是照片上的女人被遮住了面容,模样看不清连身材也看不到,外界不知是何人,只传傅寒川又有了新,正是风得意的时候。 外界怎么传傅寒川的绯闻,吃瓜的是群众,惹恼的是苏湘。 陆薇琪的照片已经被苏湘亲手删除,可这张照片是过路人拍到的。 路边停着豪车,傅寒川一幅贵公子的模样,他的颜值又不低,在马路上亲吻一个女人,这样招摇不拍他拍谁? 苏湘从那以后就更加不搭理傅寒川了,电话不接,工厂那边更是躲着与他见面,两人通过封轻扬传话。 封轻扬的存在从未那么强烈过,傅寒川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 莫非同被傅寒川踢了一脚,但他嘴上讨了便宜就不跟傅寒川计较了。他让蓝理给钱,蓝理不甘不愿的丢过去几个蓝筹,站起来道:“你来吧。” 她以后再也不玩牌了,财神爷不照顾她,她发不了横财,就是个劳碌命。 莫非同看她嘟着嘴不高兴了,摁住她的肩膀道:“那几把就当是你的学费,我来教你。” 他莫三少,吃喝玩样样都行,还能玩不过傅寒川吗? 莫非同亲自洗牌,他看着傅寒川道:“现在整个傅氏都由傅爷当家做主了,还能缺这点小钱吗?” 傅寒川才三十多就坐上傅家家主的位置,莫非同就开玩笑叫他傅爷。 又一把下来,这回莫非同赢了,而且还是把大的。 他得多,赢的也多,一大把的筹码撒在蓝理面前,显摆似的道:“这下意了?” 蓝理瞧着面前一把五颜六的筹码,这下小脸见晴了。 她埋头在那数筹码,一边道:“莫非同,你怎么这么厉害。” 傅寒川看着那两人在那一唱一和的,心情很郁闷。他一口酒喝完了,酸他们道:“当心秀恩死得快。” 蓝理的脸顿时红了,她瞪着傅寒川道:“傅爷,我跟莫非同是合作伙伴,你别输红了眼就随便炮轰,我还要找男朋友的。” 两人是娃娃亲,蓝理一直没承认莫非同是她的未婚夫,只当他是朋友。 她怎么可能找一个混黑的人做她的老公。虽然他玩牌不赖的,也会赚钱的。 蓝理把未来对象跟莫非同分得清清楚楚的。她的左心房是未来老公,右心房是莫非同这个合作伙伴,中间还有一道瓣膜。 蓝理分得这样清楚,殊不知不管是左心房还是右心房,都是心上的。 莫非同也没承认蓝理就是他女朋友了,不过觉得她好玩,两人还算合得来,跟她在一起不觉得无聊,而且看她还算顺眼。 莫非同瞧了眼蓝理,虽然他不承认蓝理是他的人,可亲耳听到这小妮子说还要找男朋友,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张开手臂搭在蓝理的肩膀上,吊儿郎当的对着傅寒川道:“我们俩就秀了,怎么着,你看着嫉妒就去找啊?人家理你啊?” 莫非同仗着是苏湘的大哥了,就使劲儿刺傅寒川,谁让他把他妹子给惹了。 蓝理的肩膀上一沉,身侧是男人混着淡淡烟味的浑厚气息,她的脸颊又红了一层,缩了缩脖子想挣,又不敢做的太明显。 怎么说,莫非同也是帮她在说话呢。 傅寒川扫了他们两人一眼,他们两张嘴也没说到一处去,他懒得再废话。 他重新倒了杯酒,抬头时,蓝理已经跟莫非同凑着脑袋在讨教怎么出牌了,另一边,燕伶个裴羡两人也在有说有笑。 这段时间,裴羡好像在证明着什么,一直跟燕伶出双入对的。 傅寒川把玩着酒杯轻晃,红的酒涤着透明的玻璃,旋转出一波酒花。他有些百无聊赖,目光中透出几许无奈。 那张照片被人拍到,是他也没想到的事。 那天晚上,他也没有约到苏湘,一个人在餐厅吃了庆祝晚餐。 那天,他对着致的菜肴,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封轻扬看了眼发呆的傅寒川,摸了摸下巴,这两人就这么完蛋了? 她也很苦恼,她参与进那个工厂,是为了躺着赚钱的,现在她成了传声筒,成了最累的那一个。 桌角摆着一盘杨梅,封轻扬拿了一颗,咬了口的汁水,酸酸甜甜的,手指上也染上了一层红。 她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窗外。 就要进入梅雨季了,工厂那边要建一个污水处理池,到时候会积水吗? 她伸手又拿了一颗杨梅,边吃杨梅边盯着傅寒川,角弯了起来…… 牌局结束,各自回家。 出了1988的大门,方知外面已经下起雨来了。豆大的雨点落下,砸在身上还疼的。好在车子就停在不远处,裴羡开车送燕伶回去。 雨一下起来,就好像天空往下倒水似的,雨刷器一下一下的刮着玻璃,视线依然模糊。可就是在这样的模糊里,裴羡看到了马路边一个往前狂奔的女人。 他把车速降了下来,注意着那边的情况,脸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似乎在生气,又像不舍。 他把车子停下来,从车门的空档拿了一把雨伞打开下车。 燕伶不明白他这个时候下车做什么,车门一打开,外面哗哗的雨声灌入耳朵,黑夜里,落下的雨线在灯光下发出一道道银光芒。 她大声道:“裴羡,你干嘛去啊?” 裴羡转身道:“你先等一会儿。”他没说做什么去,把车门关上了。 车子挡在女人的面前,女人已经停了下来,她被雨水透,头发贴在脑袋上,雨水顺着她的头发,皮肤往下滑。 她看着车灯下的那个车牌,脸苍白。 一把伞撑在她的脑袋上,她可以不用再被雨点砸得冰冷生疼,可她的身体却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嘴微动了下。 乔影的车又出了状况,这次索拿去大维修了。今晚轮到她值班,本想着慢慢走回去,半路上却突然下起了雨。这么大的雨,很难打到车,她只能边跑边等看有没有经过的出租车。 可她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裴羡。 她一身狈,而他依然儒雅,即便在这样的雨夜,他依然风度翩翩。 乔影低下头,打算绕过他继续往前。 脚步一动,出了雨伞的范围,冰冷的雨水又一次的落在她身上,很冷,很疼,但是她的眼底很热,热的要出泪。 裴羡脚步移转,抓住她的手臂,细瘦的触让他拧了下眉,她比以前瘦了很多。 这段时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开口,他问道:“车呢?” 乔影道:“拿去修了。” “雨很大,我送你回去。” 乔影捏了下手指,耳边是雨点落在伞面上的噼啪声,像是钉子砸下来一样,她的心里也是一片杂。 她将自己的慌死死的在了掌心里,指甲掐着掌心的疼痛让她不要软弱,不要见到他就抵不住泪涌。 她回手臂,往车边看了眼,再看向裴羡道:“你把雨伞借给我就好,谢谢了。” 车内,燕伶看着前面几步远的两个人。 乔影她是见过的,他们两人好的时候,乔影有空就会来影视公司玩,她是个很有趣的女人。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