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也生气啊,冷不丁换座位,这不就和全班人宣告自己和杭峰决裂。不玩就不玩了呗,这样大张旗鼓的这不是把杭峰架起来了?这是得多恨啊?” “我也觉得安远驰小题大做了,我问过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郑晔瑜找杭峰找的勤点?做朋友又不是谈恋,还非得一对一。” “哦哦哦?安远驰吃醋了这是?所以这是什么年度三角恋?” “滚,和你说正经的呢。” 说话的人距离杭峰不远,就算声音小了,杭峰也能听见。 就是很烦。 每次矛盾的诞生,都是伴随各种腥风血雨的八卦,总有各种理由去猜测,继而说的多了好像就成了真的。 即便是这么不靠谱,一看就是瞎编胡造的内容,也会有人信的。 渐渐的话题中心的人就成了另类,像是被画上了各种奇怪的颜,直至被排斥。 很烦。 好好的平静生活就要这么被毁了。 这才上高中第一年。 所以不想搭理那家伙,明明解释一句就好的事,但就是不想主动解释,凭什么要自己低头,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 杭峰的低气让郑晔瑜焦头烂额,想要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以他锐的直觉,现在不是合适的说话时机,毕竟独处也是一种自我调节的办法,这个时候自己上前,只会越说越。 上午才发生的事,下午就能想开,怎么可能!学神都说了,这事儿不急,等了解了情况再对症下药,现在先这样晾着一下,等双方情绪都稳定了再处理起来简单。 安远驰那边儿要按头道歉倒也简单,但杭峰这边儿他是真不敢,就是……尊敬的吧,隐隐的他还替杭峰委屈。 他们哪里排斥安远驰了嘛,中午的杭峰不还归安远驰吗?他们头碰头睡一起呢,他都没说什么!晚上还一起下晚自习回家什么的,他咬着小手帕酸唧唧的送别,他说了什么吗?他不也没闹脾气! 安远驰这算什么啊! 郑晔瑜也难得心情不好地把下巴搁在了桌面上,“望夫崖”似的眼巴巴看着杭峰,整个人是眼可见的沮丧。 最后想起什么,转头去看安远驰。 那胖子和他换座位,算是往前调了两排,后面坐的是班上的几个大高个,平里都和郑晔瑜的关系很好,一起打篮球,一起运动会前练接力,也是特别铁的兄弟。安远驰往他们中间一坐,就有点儿弱了。身体弱,气势弱,一副霜打过的烂菜叶子模样,蔫了吧唧的盯着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蔫坏的主意。 就在这时,安远驰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一丝一毫的余光都没给郑晔瑜,就只看着杭峰,看了一会,蹙着眉又收了回去。 其实那眼神是有点后悔了吧? 能不能后悔吗? 瞧瞧班上这气氛,就不说那几个幸灾乐祸,就瞧瞧真心为他们担心的同学,孙巧姗中午还和他坐一桌担心地聊了很久,下午班长也过来了,还不要说其他那些兄弟。 引起这么大的一场动,断指谢罪吧! 说是这么说,但下午郑晔瑜还是找赵老师请了一天的走读假,也没瞎编理由,照直了说:“您就不应该答应安远驰换座位这事儿,现在我们三个吵架了,班里也出现了小集体,再不快点儿解决就要出大事儿!您给我一晚上的假吧,我回去带他们打几次王者,男人间的问题如果不能打一架,那就打游戏解决吧!” 张:“……” 这是什么倒霉孩子,公然质疑老师,公然聚众打游戏,这是一个学生对老师能说的话吗? 但……就是因为太理直气壮了,反而让张认真去看待这件事。继而不得不承认,郑晔瑜说的对。 这三个孩子虽然不是老师眼里传统意义上品学兼优的学生,但在五班却有着其独有的核心地位。 安远驰学习很好,喜到处推荐练习册。郑晔瑜开朗外向,学渣都听他的话。更不要说一场校运会成为三中风云学生的杭峰,班里班外的包括老师都很喜他。 这么三个班级核心人物一旦发生矛盾,对班级的影响确实很大。 至少这种将他们猛地拆开的行为很不可取,是自己没有以前想到。 张也不是只会端着架子对学生的老师,正面回应道:“上学期间打游戏不行,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再说我就这么放你回家,半路出了事儿谁负责。你等周末的吧,这件事就给你处理了,老师相信你能办好。” 郑晔瑜头大:“距离周末还有五天!” “对啊,说不定这中途你担心的问题就解决了呢?” “不可能!”郑晔瑜斩钉截铁。 张笑道:“我倒是觉得凡事都有可能。” 郑晔瑜对这件事保持着较为悲观的看法,从某种角度来看,他希望自己成为“救世主”,去“拯救”这个班级。 典型的年轻人的思维。 张看着郑晔瑜笑,让他离开了办公室。 旁边的同事问:“还是小孩儿啊,但我喜这种积极的态度。” 张打开教案看了两眼看不进去,说:“想要积极解决问题的可不只有郑晔瑜,高中三年最是一个锐意进取的年龄阶段呐……” …… 安远驰下午第二堂课结束后去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就被杭峰堵住了。 杭峰就男厕门口的斜侧面,背靠着护栏,在他看见对方之前,那双眼就已经笔直地朝着自己,像光如火,不闪不避,其目的不言而喻。 安远驰的心脏跳得稀里哗啦,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等着他走到杭峰面前的时候,已经面如炭烤,再配酒二两。 杭峰深深看他,问:“心情好点儿没有。” “……”这话头开的有点儿奇怪啊,好像他无理取闹似的。 然后杭峰就说了:“我不太会哄人,所以未必能说到你想听的,不如你和我讲讲为什么?” “……” 在安远驰的沉默中,杭峰的眉心逐渐蹙紧,继而眼底生出失望:“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不是!”这一次,安远驰又快又急地回答,抓耳挠腮地解释,“害,别说了,我已经后悔了,后悔的要死,你就别问我怎么想的,神特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就当我傻了好不好?” 杭峰听完,一声轻笑。 安远驰涨红着脸,眨巴眨巴眼睛,也笑了。 “那行吧,确实有点事儿瞒着你,也是我不对。” “我就说吧,你们有事!” “也不是只瞒着你,我谁都没打算告诉,要不是郑晔瑜正好碰见……算了,晚点我再和你细说。现在怎么办?你都换走了,再换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吧。” “行了吧,没看见我剪头了吗?头发短了,智商也没了行了吧。你说怎么办?” “就这样吧,不换了,坐哪儿不是兄弟。” “可我委屈。”安远驰嘴一撇,“白给郑晔瑜那瘪犊子一个好座位,你都不知道他那位置又窄,后面黄玉杰的大长腿还老是碰到凳子,贼影响专注力……” 听着安远驰的抱怨,杭峰的笑容淡了一点,表情变得不太自然。 “这是小事,打声招呼就好,毕竟换了个位置,多少要适应一段时间。” “也是。”安远驰倒是单纯,挠头讪笑,“所以你和郑晔瑜瞒着我什么了?” 也是为了转移安远驰的注意力,杭峰说:“其实我运动很好。” “嗯,我知道啊。” “不是校运会那种,是更好。对了,我下个月要参加一场比赛,周末都要去训练,你要不要一起去?” “周几啊?上午下午?我周末每科都要刷一套卷子,还要背书,不过个空还行,什么运动啊?攀岩?” “滑板。” “哦?你会滑板啊?嘿,滑板我也会玩,很小就玩那种滑板车,大了我爸就给我买了个滑板,回头我们一起练啊?” “……”杭峰其实可以继续低调,比如现在不说,到时候给个大惊喜,奈何他和安远驰才和好,再不说话实话就是态度问题,所以杭峰说:“我参加的是专业组的比赛,就是你在网上能看见的那些专业选手能达到的程度。” 安远驰嘴巴张开,一脸懵:“之前从没听你说过,专业啊?你们就瞒着我这个?玩滑板?至于吗?” 总觉的安远驰还是没有理解到专业和业余的差距,也不明白专业打比赛的水平如何,杭峰还想着怎么解释的再清楚一点,安远驰说:“算了,回头儿再说,先回教室。” 下课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确实太短,很多话都说不清楚,杭峰只能跟在安远驰后面,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气氛果然很奇怪。 刚刚他拦下安远驰,在洗手间外面说话,被不少同学看见,想也知道大家都在怎么传话。 杭峰拦下安远驰,要教训他?要打起来了?还是在求和解释?嗯嗯嗯,不管怎么样,今天的瓜真香嗯嗯嗯~ 杭峰先没管其他人的目光和态度,只是盯着安远驰的背影看,直到他走到座位前面,杭峰的目光从安远驰的手臂旁擦过,落在了黄玉杰的脸上,表情严肃。 黄玉杰扬了扬眉,将刻意垮下的身子做正,伸出老长越了线的腿也收了回去。安远驰顺顺利利坐回到了座位上。 杭峰一直蹙紧的眉心也舒缓了下来。 回到座位,杭峰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去看郑晔瑜,说:“黄玉杰在欺负安远驰,你空和老黄聊一下,都是同学别干这种事。” 郑晔瑜一脸懵地看着杭峰。 “安远驰离开座位去洗手间的时候,黄玉杰直接去伸手去翻了他的书桌,小还动了他的文具。安远驰还说黄玉杰腿长,上课会碰到他的凳子,你坐那儿的时候,黄玉杰敢碰你吗?” 郑晔瑜眉一立,“他敢!?”说完,郑晔瑜拍着桌子就把黄玉杰拉出了门。 杭峰看着一无所知的安远驰,看那白面团子对自己出讪讪的笑,心柔软下来,回了一个笑。 情况有变呐。 要不是因为发现事态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不是自己被孤立,而是安远驰会被欺负,他未必会这么这么快就去找安远驰。 不过说开了也好。 …… 周六的下午,杭峰依旧跑到唐隽家学作业,粘人的猫爸爸睡在他脚背上,跟穿了个袜子一样。他要是不耐烦把猫踢走,猫爸爸还会不叫上两嗓子,然后唐隽就抬起头,用那双清冷的凤眼不地看着他。 今天的唐隽也有作业,是竞赛组发下来的题,杭峰看一眼就头晕的那种,他像是想都不想的就能得出答案,而且杭峰注意他每道题都会尝试用两种解法,甚至是三种解法,也只有用到第三种解法的时候,他才会停下笔蹙眉思索。 就连苦思的模样,都尽显高智商的面相。 黑白分明的眼突然看过来,“写完了?” 杭峰回神,总不能说自己看聪明人看入神了,便找补着:“什么题难住你了?” “好像我和你说你能看懂似的。” 不行!不能做朋友了!拔刀吧!!!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