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朕已无话可说。 ☆、第147章 穆海全身紧绷,一双鹰目往外瞧去。待到隐在暗处的几人闪身出来,朝他比了几个手势,他猛地撤回屋内,将殿门紧闭。 清雾看他神不对,忙上前询问。 “有刺客。”穆海低声道:“已经折了几个,还有些没捉住。我们赶紧避一避。” 清雾下意识地就朝殿门处望去。 穆海一看便知了她的意思,说道:“陛下早有准备。我们进地道。” 他这话一出口,路嬷嬷眸光微闪,脚步挪移,就朝殿门处行去。 可她刚有了动作,就被穆海一个手刀砍倒,晕了过去。而后单手拽着她的袖子,将她往某个方向拖去。 ——之前留着她,不过是因为怕有人察觉有异,所以不轻举妄动。但如今刺客已经被放进了里,那么保住娘娘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 穆海走到殿中,将花架移至旁边,在原先被遮挡的某一处地方轻叩了三下。而后又蹲下身子,在紧贴地面的某一处又叩了三下。如此反复五六回,分别在不同处轻叩,这边就打开了个只容一人侧身而过的小门。 邓不问和杜鹃各拿了个点燃的红烛,依次进去。看着里面没甚大碍,十分妥当,就示意清雾可以进了。 待到三人往里走了些,穆海把路嬷嬷丢了进去,往前踹了几脚,腾出来门边儿的那一块地方。然后一手拖过花架,遮挡在门前,这才闪身进去,将门关合。 清雾进到里面后,走了七八步发现前面出现阶梯,竟是通往一个地下的通道。通道不宽,只能依次下去。到了最底下后,周围还是通道。小心翼翼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豁然开朗,到达一个十分宽敞的屋子。 屋中东西不多,却件件实在。桌子上摆着一摞全新的蜡烛和几支火折子。旁边无门的柜子里,摆着的是各种干粮和干。另有一个大桶,里面放着的是水。 不知在哪里有个通风口,可以看到红烛的烛火在晃动,只是晃动的频率和幅度都不大,想来那通风之处的开口很小。但,也足够用了,最起码,置身其中,也觉不到憋闷或是呼不畅。 清雾没料到这殿里竟然能通往这样的一处。生怕大声说话会被外面听到,便往后走了几步,打算低声去问穆海。 穆海正拖着路嬷嬷往下行来。 路嬷嬷嘴巴已经用长布条紧紧勒住。脸上和嘴巴被布条拉扯地皮肤向后紧绷,相的边缘处都泛了白。 因为穆海是直接拖着她的手往下行的,丝毫都没顾及她的挣扎。路嬷嬷便被一路的台阶硌得呜呜呜地直哼哼,身上不住扭动。 只是,每当她挣扎得太厉害了,穆海便索手一松,让她自己在那台阶上动。台阶是往下斜的。她这一挣扎,自然就往下滚落了些。顿时疼得更狠,骇得再不敢动。可是被拖行几步后,她又不甘心,再次挣扎。穆海就再松手。 几次三番下来,待到身子落到实处,到了那地底,路嬷嬷已经疼得两眼翻白,出气多进气少,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 穆海又回头踹了她一脚,这才发现清雾走过来。忙侧身挡住路嬷嬷那不堪的模样,无声地朝清雾行了个礼。 清雾看也懒得去看路嬷嬷,只向穆海问起这里。 “原本这里就有此处。只不过陛下忧心事情生变,所以特意让人在殿里打通了个地道,通往此处。” 穆海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扬起来,也没有特意很低。看清雾面疑惑,想她刚才极轻的声音,穆海忍不住笑了。 “这个地方极其隐蔽,只要不刻意大声扯着嗓子去喊,没人能够从外面听见。” 说罢,他斜睨了路嬷嬷一眼。 路嬷嬷就收起了刚刚正咣咣咣直跺地的脚,耷拉下了肩膀,有气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 因着是在地下,这里的隔音效果又很好,所以,外面发生了甚么,不甚清楚。 因着是在地下,看不到外面的天光,所以,究竟过了多久,也无法得知。 清雾和穆海近乎沉默地坐着。邓不问更是一句话都没,自己搬了个凳子到墙角处,靠在那里,不说话,也很少睁眼。 杜鹃算是里面唯一一个比较有活力的。 她刚开始还觉得十分新奇,在屋子里不住地走来走去,间或拿点吃食点心出来,给清雾用。 渐渐地,她觉得有些冷。那走动就变成了小跑,有时候还要跳几下。 这个时候,清雾也察觉到了冷。即便穿着两层衣裳,依然觉皮肤在冷得发紧。 穆海练武之人,自然对温度的变化受没那么深。对他来说,在这个地方躺着睡一觉都对身体无碍。因此,他刚开始没有注意到。直到清雾问他有没有御寒的衣裳后,他才恍然大悟,懊恼地连连道歉。 他走到屋边,打开了墙角的一口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几件衣服,分给了大家。 衣裳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难看。不过,布料虽一般,但针脚细密,一看就很暖和。 “从外头买的。怕人注意到,就买了街上散卖的这种。”穆海看着手里的布衣裳,再看看清雾身上华丽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当时没想那么多,还请娘娘莫要介意。” 清雾知晓他们做事一向是以保密和安全为重。怎会怪他?况且,霍云霭和他们将这些待在下面时候需要的每一样东西都想到了,而且空去准备了。这样细致妥帖,她又怎会说个不好? 于是笑着颔首道:“不错的。想当初在西北,我也穿过街上买的花布袄。” 说起这个,旁边杜鹃忍不住笑了。 她听娘娘说起过这事儿。 西北的花布袄和京城的不一样,有他们自己的花样子和样式,穿在身上,又暖和又活泼。 当时在西北的时候,何氏看着西北的一切都觉十分新鲜有趣,就各样都试了试。那花布袄自然没有躲过去。 娘亲唤人买来的花布袄,兄妹几个怎会拒绝?当年的冬天就穿上了。虽然偶尔穿一次“过把瘾”,但是那新鲜有趣的觉,却是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挥之不去。清雾在里和身边人聊天的时候,偶尔也会提起来。 暖和起来后,疲累的觉便如涌袭来。 杜鹃看这屋子里有张厚毯子,就铺到了地上,让清雾躺下歇息。 穆海则是从那口箱子里将棉被拿来,递给了杜鹃,让她给清雾盖好。 因为这里只有一间屋子,没有隔断。穆海就拿出了原先准备的一个不透明的长布,唤来邓不问,扯在屋子里挂上。 长布将屋子隔成了两半。 一边是躺着的清雾,还有守在她旁边坐在椅子上昏昏睡的杜鹃。 另外一边,则是依然沉默的邓不问,还有穆海。 清雾刚下后,环顾四周,想想自己的大婚之夜,有些无奈地摇头苦笑。转念想到霍云霭的处境,她又忧心起来。 只是,再担忧,她也没开口去问穆海。只心里想着那个少年,暗暗地为他祈祷默念,一遍又一遍。 实在累得连脑子都不转圈了,她才睡了过去。 为了省下物品和空气,无事的时候,清雾大都是仅点一个蜡烛。待到大家一起吃干粮的时候,方才点上两。 至于路嬷嬷…… 除了穆海经常施些手段去问她一些事情外,没人去理会她。 路嬷嬷只能点头或者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也曾试着求助,不住地又是点头,又是面哀求,想要让人给她松了绑。可是这样的背叛之人,谁耐烦去搭理她? 当真是连个眼神也欠奉。至于粮食和谁,更没人浪费在她身上了。 在这里的子过得很慢。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凭着蜡烛的用量来大致推测,约莫过了多少时候。到后来,本懒得去算了。只机械重复着吃饭喝水的动作,看着那水缸里的水一点点减少,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 杜鹃有些害怕了。凑着穆海去给清雾盛水的功夫,轻声问清雾:“娘娘,咱们就这么干等下去、等人从外头进来接咱们?那陛下那边万一、万一……”话一说完,她又忽地神一凛,自打了一个嘴巴:“娘娘,奴婢嘴臭,您只当我刚才想吐象牙得了!” 她这话一出来,穆海都被她逗笑了。想想又有些心酸,拍了拍她的头,“说甚么啥话呢?陛下只不过得将事情处理好保证里足够安全,才能来接娘娘,这才迟了些。” 清雾也笑,只是笑容里参杂着担忧和忐忑,慢慢地笑着笑着就哭了。 邓不问就适时地递上清雾擦脸用的帕子。待她擦完泪了,他便拿回去重新挂在墙边,又缩回去坐着了。 就在大家的心快要沉到谷底的时候,地道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148 虽然门被打开时,只有轻微的响动,但那声音在地下屋内的众人听来,却是仿若洪钟一般震撼人心。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了过去,静静看着点点亮光透过通道照进屋内,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心里泛起点点快,最后化为狂喜。 “有人来了!”杜鹃高兴得忘了尊卑礼法,拉着清雾的手又笑又跳,“娘娘,咱们可以出去了!” 清雾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通道的台阶,慢慢站起身来,期盼着望向那一点光亮。 穆海紧走两步到了阶梯下,高声询问了两句。有人高声答了他。 穆海撤了回来,立在清雾身后。紧接着,便是顺阶匆匆而下的脚步声。 “娘娘,可以走了。”穆海在清雾的身后轻声说道。 可以走了。 已经第二次有人这么对她说了。 清雾指尖动了动,触到自己衣裳边,冰冰凉凉的,瑟缩地收了下指。抬手抿了抿鬓发,抬眼看到一行人急促却又有序地走到下面来,她眼中一热,这才真正体会到了那句话。 可以出去了。 期盼了许久,真正确认了的时候,她的心情竟是比自己原先想象得要平静得多。 清雾缓步向前,静静看着众人对她跪下行礼,高呼千岁。眼睛却是不由得四顾环视,试图从中寻到那个最为悉的身影。 ……可是,没有。 霍云霭没有来。 他并不在人群之中。 清雾其实并不是希望他丢下万千事务专程来寻她。她怕的是这几自己最为担忧的事情。 他是否受到了那些人的暗算?他有没有受伤?他可还安好? 即便刚才穆海已经确认过,来人确实是霍云霭的手下。但只要没亲眼看到,她就没法放心。 接清雾的队伍中,打头的是于公公。 清雾看清是他后,心下稍定,让众人起了身。又在众人恭敬而立、分开的的那条道上,缓缓前行。 前来她的人分跪道路两侧。除去从地下通往上面的台阶处太窄无法如此外,从地下屋内,到皇后寝殿,再到殿外,皆是如此。 凡是清雾所到之处,人皆是跪在地上,山呼娘娘千岁。 和这热闹情形相映的,是那冷冰冰令人犯怵的殿。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