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却稀奇地接过来:“呀,真的会说话啊。” 八哥在笼子里扑腾,咿咿呀呀地嚷着她那句“呀,真的会说话啊”,引得院里的丫头们一阵哄笑。 “这小畜生还机灵。”明霜玩够了,腾出手去捏江城的脸,又是羡又是喜,“你怎么什么都会,连逗鸟也比我厉害,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你说出来,我立马去学。” 江城笑得无奈:“针线我就不会,你不是会么?” “也是,我还忘了这个……那下次你定要给我绣个东西来,我得好好嘲讽你一下!” “……”叫他拿刀拿剑还好,拿针线真是得要人命了。 看他为难的样子,明霜这才心意足地松开手。 杏遥把冰茶水给他俩端上来,“小姐,赵掌柜来人问您,要不要去店里看一看这个月的账。” “大热天的,出门要晒死人呢。”明霜摇摇头,随后促狭一笑,“你们俩谁去帮我跑个腿儿把账本拿来?” 杏遥连连摆首,“饶了我吧,这会儿去非掉一层皮不可。” 江城倒是没有怨言:“我去吧。” “头这么大,晒坏了怎么办?”明霜心疼道,“你还是别去了,大不了这个月的账我不看了。” 杏遥在旁翻了个白眼,暗骂她偏心。 “没事。”江城微笑道,“我脚程快,趁现在早上凉去给你拿回来。” “那好吧……你记得带把伞。” “嗯。” 她又不放心,“要不再拿点冰吧?” 他摇头笑道:“不用了。” 等着人走远了,杏遥张口啧啧出声,“就知道向着你男人,亏我给您当牛做马十来年呢,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跟了你一年的。” 明霜扬扬眉,得意道:“你也说了是我男人,不向着他,难道向着你?有本事,你也做我男人呀,那时候我也向着你了。” 杏遥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着她:“您这话说的,也真不害臊!回头叫三小姐听到了,还不笑话死你!” “她笑她的,与我何干?” 眼瞧着太越升越高,地面上的温度也渐渐燥热,杏遥搁下针线活打算推明霜进屋,她托着腮,喃喃自语:“就快科举的子了,凌书生这几天应该很忙吧?” “可不是么?”杏遥抿着笑,“连熬了三个晚上了,怎么劝都不睡。你说就这么几能看多少书呀?我才不信能有什么效果呢,不过是求个安罢了。” 明霜摩挲着下巴思忖:“今年的主考姓周,我认识他……是爹爹的学生,小时候见过几次面的。” “怎么着?”杏遥打趣道,“您还准备去要考题么?” “我倒是想,那也得有那个脸啊。”她认真琢磨起来,“你说,这要是拿出去卖,能挣不少钱吧?” “您还真惦记上了?”她吓了一跳,“快别到处胡说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明霜拿眼横她:“我说笑的,这还用你提醒么?” “那可不一定,您如今是钻进钱眼儿里去了,指不定粪坑里看到一枚铜钱,还得指使我去捡呢……” “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还编这样的话来取笑我。” 明霜故意捡了本书要打她,杏遥忙躲开,一溜烟跑出去了。 她不由发笑,笑完了却又陷入沉思。 明英也要下场。 不知爹爹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门外一群鸟雀扑啦啦展翅飞过,天空还是蓝的,万里无云。 * 凌书生要温习考试,赵良玉倒是个通情理的人,特地给他腾出时间来,白天也不让他画画了。 临近这子,城里也热闹起来,酒楼茶肆到处都有下注押状元的,据说明家大公子的身价是最高的,目下已经炒到一万两,叶夫人对此自然很是得意。 已到夏末,连着十天没有下雨,天气还是那么热。院子里的蝉叫得声嘶力竭,听着无端令人烦躁。明霜吃过饭就躲在卧房中午睡,她这几总是懒懒的,整个人耷拉着,没打采。 因怕吵她休息,姚嬷嬷让两个丫头各自拿了放有麦芽糖的竹竿子踮脚在树下粘知了。 啪嗒啪嗒的轻响,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静了,明家的仆人少,午后很是寂然,虫鸣声四下起伏。 沿着抄手游廊步出后院,举目就能看到一小片莲池,绿油油的是浮萍,莲叶上开着白荷花,偶有蜻蜓点水而过。 这会儿正是头最大的时候,烈毒辣辣的炙烤着青墙红瓦,偏门这附近无人走动,出去便是后街,仍旧没有人。 天气太热,光正好照下来,连野狗也不愿在此逗留。 江城低着头进了巷子,一路越走越深,到尽处时,那树荫下正有一人在乘凉,余光瞥见他,便佯作有事的样子,匆匆往远处而行。 江城走到树荫下,在花台边坐了,目光不动声的察周围,确定没有旁人之后,才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轻放在草丛里,只略停留片刻,很快就起身离开。 在他走后不久,之前乘凉的男子迅速返回,伸手走书信,一面警惕地环顾四周,一面快步疾行。 整个过程进行得很快,前后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江城在拐角处停下,回头见他已取了信,便也不再多待,转身进了角门。 那男子并没走多远,趴在墙边目光紧盯着江城,眼看他在自己视线中消失不见,这才悄悄往后退,绕过街市,径直往西跨院的方向走去。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