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青兰身子不住地的冷颤,福了福身,神惶恐的退出去。 院中,玉兰正要端着木盆进去,却见青兰脸苍白的跑出来,低叹:“可是惹姑娘生气?” 青兰卷起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我受够了!” “找死不成!若让姑娘听到,非将你发卖不可?”主子想处置不顺眼的婢女有的是法子,发卖虽是最简单一事,但对为奴为婢之人来说,不如直接将其赐死,也好过被卖去青楼,过着千人枕万人骑的子。 青兰抬起右手,只见胳膊上立着一银白的绣花针,她咬牙拔下来,低泣道:“看见没?”针眼虽小却不住的滴血,看的玉兰脸惨白,端着木盆的手微微发颤。 玉兰不可置信道:“这是姑娘所为?” 青兰不住的哽咽,半响后,低声道:“姑娘有事吩咐我。”抹掉脸上的泪水,飞快离开。 玉兰神呆愣的看着她离开,姑娘怎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她们从小服侍她,对她忠心不二,如今姑娘脾越发喜怒无常,心气不顺便拿她二人出气,焉何不让她们寒心,倘若那事东窗事发,以姑娘的凉薄,她们二人怕是……想及此,脸惨白,身子不住地哆嗦,木盆里的水洒了一半。 玉兰知晓姑娘尚在盛怒中,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轻声道:“姑娘,水打好了,您可要洗手?” 四姐走上前,淡淡道:“你从后院回来,正房那边还未有消息传来吗?” 玉兰低声道:“奴婢好似听人说王妈妈已回府,不过没直接回后院,而是直接去向太太禀告。” “可有听到闲言碎语?” 玉兰摇头:“姑娘放心,那事定会万无一失。”定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以姑娘自私凉薄的子,定会毫不犹豫推她二人出去顶罪。 只见四姐脸一喜,挽起袖子将玉手放入水中,皱眉问:“水怎比往瞧着少了些?” 玉兰脸一白,轻声道:“奴婢回来途中,一不长眼的丫鬟撞倒奴婢身上,害的奴婢身子不稳,使得木盆里的水洒了过半,”身子颤了颤,又道:“奴婢本想回去重新打水,可又怕您等的心急,遂端着半盆水匆匆回来。” “嗯?”四姐面疑。 玉兰噗呲跪下,低声道:“都是奴婢的错,不该妄加揣测您的想法,求姑娘饶过奴婢这一回,奴婢保证再无下次。” 四姐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我尚且未开口,看把你急的。”话音一转,漫不经心道:“回来路上可有碰到青兰?” 青兰抬头,神怪异道:“她不是一直留在院中伺候姑娘?”眼神四处看了看,诧异道:“她人呢?” “我吩咐她去办事 ,既你没碰到就算了。” “可要奴婢去寻她?” 四姐淡淡道:“过会儿她便会回来。” 大约一个时辰,青兰脸喜的回来,四姐掀起裙摆跑至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焦急道:“可是成了?” 青兰喜不自:“姑娘成了,成了……” 玉兰同青兰对视一眼,双双舒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被拉出去顶缸! 此话一出,四姐恨不得大笑出声,在屋中不住的来回踱步,喃喃道:“成了,成了……” 这次六妹定会狠狠栽一跟头! 呵呵……且让她二人斗的你死我活! 只是不知大姐会如何处置六妹,真希望这一快些到来! 四姐猛地顿住脚,言笑晏晏道:“此事你二人功不可没,待事情有了定论,定要重赏你们。” 玉兰青兰敛了敛嘴角的笑容,对其福了福身,低声道:“为姑娘办事本就是奴婢们的本分。” “好,好!”四姐心中那一点忐忑之意,随着青兰的话消散在心尖。 大姐派人与她娘送口信,待六妹回府之,由她亲自送回,皆因毅哥想念外祖母,此借口一出,霾多的二太太总算展笑颜,一脸笑容的对王妈妈道:“六丫头确实得珍儿的喜。” 王妈妈附和道:“自打六姑娘去了庄子,大小姐展颜不说,且还愿意走出庄子,真乃喜事一桩。” “六丫头这嘴就是讨巧。” “太太,看来得让六姑娘经常去大小姐的庄子,您说呢?” 二太太嘴角上翘:“言之有理。”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马车上,刘湘婉言又止:“大姐,可是要……” 大姐抱着呆不住的毅哥,淡笑道:“六妹,你小小年岁,心思莫要这般沉重。” “到底是亲姐妹,妹妹不想闹的太过生分,”刘湘婉垂头,低声道:“后各自嫁人,再见面跟仇人似得,反倒不美!” “你这心就是太善,放心,大姐心里早已有了定夺。”毅哥伸手想掀开马车的帘布偷看外面的景致,大姐对其摇摇头,不允。 毅哥闷闷不乐道:“娘,儿子想回庄子上。” “我儿在等等,咱们马上便到外祖家。” 毅哥觑了觑他娘的脸,扣着手指,小声道:“ 娘,咱们能不能回安国公府,儿子……”声音一顿,小声道:“儿子想爹爹了。”最后一句如声若蚊蝇。 大姐抚摸他后背的手一顿,轻声道:“好,待毅哥见了外祖母,给她行礼请安后,娘便让人送你去见爹爹。” “当真?” 大姐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娘何时骗过我儿。” “娘……”毅哥搂着她娘的脖颈不住的撒娇。 背对毅哥的大姐对六妹面苦笑。 刘湘婉也不知如何安她,大人之事,孩童尚且不懂,虽跟着亲娘住在庄子上,心中却惦记着久未见面的爹爹及至亲之人。 马车慢慢行驶至镇国将军府,门房见大小姐回来,忙不迭跑进去禀告,只见二太太神慌的出来,大姐带着众人对其福了福身。 二太太拉着她的手不住端详,半响后方开口,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虽从王妈妈口中得知珍儿一切都好,但到底未亲眼所见,如今她俏生生的立在眼前,眉眼带笑,焉何不让她欣喜。 “娘,您近来可好?” “好,好,就是总惦记你。” “王妈妈去过庄子好几趟,女儿好不好,她焉能不告知您。” 二太太嗔怒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为娘亲眼看到你,方才心安。” 刘湘婉上前一步,轻声道:“母亲可有想念女儿?” 二太太哼哼道:“想念?为娘恨不得将你们这些讨债鬼都打发出去。” “大姐,你看母亲……” “娘,您莫要口是心非,其实心中想念六妹得紧。” 二太太眉眼带笑:“你们啊……” 这时毅哥抱住她的腿,脆声道:“外祖母,那您想我没?” 二太太听到毅哥的话,心都要化了,弯下搂着他不住的轻乎:“我的心肝,外祖母想煞你也。” 大姐同刘湘婉对视一眼,拿起手中的丝帕掩住嘴角的笑意。 犹记出发前,刘湘婉低声道:“大姐,咱们带毅哥回府,你确定母亲再不会在意旁的事?” “毅哥别的不会,惯会人,有他在,娘定然无暇顾及其他?” 刘湘婉惊愕道:“此举当真高明!” “不过是一物降一物,”大姐淡笑道:“若不将娘支走,此事一旦被她知晓,四姐怕是……”尤其事关她,以她娘的脾,顶多忍到四妹及笄,便立即将其发嫁,至于那人的人品,她娘定不会在意,只要将眼中钉中刺去掉,且管她。 “外祖母,可有给孙儿准备好吃的糕点?” 二太太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嗔怒道:“自打外祖母知晓毅哥要来,早早备好你喜吃的糕点。” “外祖母真好。”毅哥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大姐淡淡道:“毅哥,忘了来时为娘答应你之事。” 闻言,毅哥噘着嘴松开外祖母的脖颈,小小的人竟双手团成一团,对其恭恭敬敬揖了一礼,轻声道:“孙儿给外祖母请安。” “好,好!”二太太一把扯过他,将其狠狠搂在怀中不住地喊心肝。 一行人慢慢行至厅中,大姐淡淡道:“娘且回去等我,女儿先去给祖父请安。” 二太太身子一僵,渐渐收敛嘴角的笑意,微微颔首:“去吧!” 刘湘婉并未跟去,一则老太爷知不知有她这个孙女尚且不知,二则以她庶出的身份,怎能随意拜见老太爷,遂眼睛看向招娣,淡淡道:“咱们回去吧!” 出来这么些子,姨娘还不知该如何担忧她! 大姐自是明白她心中所忧,轻声道:“你先走吧!” 刘湘婉嘴角含笑,对众人点了点头,方才离开。 大姐带着灵玉去祖父的院子,门口立着的小厮忙行礼问安,随后飞快的跑进去禀告,不多时便见刘奎亲自出来,行礼道:“大小姐。” 大姐侧身避过,淡笑道:“刘叔,我乃晚辈,您无需对我这般恭敬。” 刘奎嘴角含笑,恭敬道:“大小姐折煞老奴了。” “祖父可在?” “老太爷在书房恭候大小姐。” 大姐跟在他身后,轻声问:“刘叔,书房只有祖父一人?” “回大小姐,大老爷也在。” “我爹呢?”大姐皱眉道。 刘奎轻声道:“这个老奴不知。” 大姐颔了颔首,快到书房时,敛了敛神,屏气凝神的走进去。 书房中,老太爷忐忑不安的坐着,眼神不住的巴望着门口,一叠又一叠的连问:“老大,珍儿可是来寻为父抱怨?” “爹,您想多了,珍儿多懂事的孩子,怎会寻您抱委屈?” “珍儿可是手中有所短缺?” “爹,这些年二弟在苏州为官,手中可曾短缺过银子,珍儿乃他嫡长女,陪嫁之物众多,焉能短了银子?” “莫……莫不是寻为父报仇?” 大老爷铁青着脸:“爹,您别胡思想,可好?” 老太爷愁容面:“综上皆不是,那珍儿寻为父作甚?” 大老爷轻叹:“珍儿来家,焉能不来与您请安?”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