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她只能转而问:“那个私家侦探所的地址,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要问你就去问我先生的前吧,她应该有这些东西。毕竟失败者,惯会存这些无聊的证据。好了,余小姐该问完了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余念只能站起来,作势要离开,才走了两步,她突然回头,拿出一张包里的照片递给祁月看,“最后一个问题,祁小姐,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拿出的正是莫言的照片。 祁月的目光只略扫了一眼,视线没有在照片上任何一处聚焦,也没有任何的动容,只轻描淡写说一句:“不认识,我从未见过他。” 余念离开那栋豪宅,心里还在反复祁月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拥有不在场的证明,完全可以撇清犯罪的嫌疑,虽然拥有杀人动机,但很显然,没有任何能够说明是她杀人的证据。 只是临走时有一个地方让她心生疑惑——在余念问起她有没有见过莫言的时候,一般被冤枉的人应该会下意识仔细端详照片,以求之后否认时,会有底气,话里能含某种能够自我蒙蔽的真实。但祁月没有,她只匆匆瞥了一眼,甚至没有去仔细看那一张照片,这种觉就好像她早就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一样,完全不需要确认,当机立断否认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或许,她该再观察一段时间。 余念把那些照片递给了警局的技术科,请求相关人员鉴定照片有没有被制作的痕迹,结果被证实照片里没有合成痕迹,是真实有效的。 她只能转而朝莫言下手,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他的尾巴。 余念原本打算去和死者母亲核实一下讯息,至少要知道有关那个侦探所的讯息,可她的母亲由于惊吓过度昏厥,至今未醒。 她也只能耐心等待,乞求能尽早破开这个僵局。 余念没等到死者母亲的醒来,反倒是等到了沈薄查出的消息——死者父亲的情妇身份被查明,正是从前被莫言放走的那个女孩。 怎么可能这么巧? 居然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了二张防盗,因为之后有机会就双更,大家别介意哈……因为每次我凌晨更新,想双更,结果刷新不出来审核,替换不了…… ☆、第四十四集 沈薄问她:“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余念把脸从膝盖里出,眨了眨困意盎然的双眼,含糊不清地说:“里面一定有猫腻。” “很困吗?” “嗯,很想睡一会儿。今天奔波了一整天,等到了晚上就来医院蹲点了。”余念望了望远处的病房,没有任何人走动抑或是响动,那就代表死者母亲还没醒转。 “可以靠我肩上睡一下。”沈薄极具绅士风度,解开暗灰的风衣,小心翼翼披在余念的身上。 她受宠若惊,下意识揪住衣领两侧,那股绵长的热度烫了她的每一手指,与之纠葛在一处。这件风衣上都是浅淡的香水味,含着沈薄那绵的体温,让人到舒适,又有些无所适从。 就在余念还未回神之际,她的肩头就搭上了沈薄纤长的五指。 对方几乎是蛮横又霸道地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迫使她的鼻息融入那棉质的长袖衫领口处——他的味道还是那样好闻,虽然褪去了年少时惯用的兰花香,换上了较为成的冷调香水,却并不让余念到陌生。 这样暧昧的关系与距离,甚至让她幻想出某种朦胧的印象:他还是那个她曾朝思暮想的少年。他和暗黑的夜是那样登对,与清冷的月完美相融;抑或是染上午后的暖,融化了眼角与眉梢的寒,温柔而又缱绻;就连鼻息都似游诗人的浅低唱,谱就成一曲悠扬的夜歌。 她曾经想用世界上最好的词汇去形容他,因为这个男人,是她最初的梦。 “想睡就睡一下,我在你的身边。”沈薄凑到她的耳畔,呢喃细语。 余念点头,了然地回答:“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从前到现在,由始至终。 她这一觉睡得很长,梦乡又黑又甜。 等余念醒来时,听到了她期盼已久的消息:死者的母亲醒了,虽然情绪还不稳定,但回答一些有助于案件的进展的问题,应该还是可以的。 女孩失踪时,因为无法将案件定义,所以不能展开详细的调查。但是验尸以后,现在已经定义成谋杀案了,就能从各方展开搜索。 余念作为本案的刑侦顾问,也拥有侦讯资格。 她刚进病房,就有医生示意她不要说过的言论,也不要尝试触碰病人的内心伤痛,不然她很可能会演变成其他心理疾病,毕竟已经有此方面的倾向了。 余念觉得她可怜,丈夫和其他女人搞在了一起,女儿是她唯一的神支柱,现在也被人杀害了。她的一生黯淡无光,甚至是生不如死。 余念不打算问太多东西,因为这位母亲但凡知道一点线索,肯定也竭尽全力去寻找了,从这一点来看,也就是说,她了解的有关案件的细节,可能还及不上余念。 所以,她只想问那间侦探所的地址,然后去确认一下,四月十四那一天,祁月究竟在做些什么。 虽然她总有种预——即使询问到了侦探本人,案件也会滞留原地,毫无进展。 那个女人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为了应对今天的她,做了万全的准备。 余念拿她无可奈何。 病上的女人双眼无神,眸光也是涣散的,没有在任意一处位置聚焦,一下子就能看出她的神萎靡不振。 余念试探着问:“陈小姐?” 死者的妈妈姓陈,单字一个琅,还是她刚才在医生诊断书上看到的名字。 陈琅置若罔闻,一昧望向窗外,仿佛被外头的一派海阔天空的风景所引。 “陈小姐?” 她好似回过神了,转头,望向余念,皱起眉头,说:“你是?” 余念不想跟她客套,这样没完没了,还浪费她的休息时间。 于是,她直戳了得地问:“我叫余念,我想来询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她话不多,不知是清醒状态,还是浑浑噩噩的神游状态。 “我想知道你调查祁月时,委托的那个私家侦探是谁。” 陈琅听到祁月这个名字,倏忽瞪大眼睛。她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把将柜台上那一本小册子抱到怀里,在这一系列起伏很大的动作里,有一张照片和名片随之滑落在地——照片是死者的,而名片上写了s.i工作室,旁边还有一些业务说明,包括调查工作。 余念心领神会,这估计就是侦探所的地址。 她捡起那张名片,想要再问什么的时候,陈琅早将头死死埋在枕头里,她攥住枕头巾的动作狰狞,像是要活生生憋死自己。 直到沈薄将头铃按下,值班的医生直接冲进来给她注镇定药剂。 “余小姐,她的状况不太好,暂时还是别刺她了。”对方苦口婆心地道。 余念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如果她的情况好转,麻烦您和黄山警局联系一下,谢谢了。” “不客气。” 几乎没有耽误一分一秒,余念他们很快就抵达了s.i工作室。 然而很不凑巧,这间事务所和现下秋冬时季一样萧索,里面的工具早已被搬空,沾灰的玻璃窗上贴着白底的纸,写着:房屋出租,电话号码138xxxx。 怎么会这么巧? 在她要来查明真相的时候,偏偏找不到人了? 也有可能真的是一个巧合。 余念还是按下了电话号码,说:“你好,我想问问你这间工作室出租的话,房租多少?” 对方是个男人,从声音上看,是个中年人,说话也很快:“四千一个月,办公室虽不大,但地段好。价格方面好谈,如果你兴趣,我们可以约个时间面谈。” 余念低一声:“哦,那个我记得这家店之前是个男人开的?” “是啊,据说是专门查地下情的那种调查人员,也就是私人侦探所。不过这种工作挣钱不挣钱,我倒是不了解了。” “实际上,他是我大学同学。之前听说他在这边工作,还想跟他咨询一下租店的事情,哪里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都联系不到他。那个,他有没有提过现在去哪高就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了,之前退房也匆匆忙忙的。我这里租房需要签时限合同,最开始需要一部分保险金,到退房的时候,我去查房了,发现没有什么损坏,才能还房客抵押金。但他在时间没到的时候就强行退房了,连抵押金也说不用退了,就当是合同强行解约所付的违约金好了。” “之后呢?你还有见过他吗?” “没,就连工作室里面的东西都是让搬家公司的人给处理的,他没有过面。不过我想,他肯定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所以才躲得远远的。不过你放心,从来没有人登门找茬过,所以在这里开店,还是很安全的,绝对没有氓砸场的可能。” 余念笑了笑,说:“那你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一个吧,我之后再联系看看。” “那房子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谈?” “我之后处理好了工作问题,就来联系你。那祝你身体健康,拜拜。” “好,再见。” 余念挂断电话,那一点微弱的笑意逐渐褪去。 她总有种不好的预,因这接二连三的碰壁,让她心底惴惴不安,好似有什么呼之出,就差一个契机。 这名侦探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要藏起来? 抑或是,他“被迫”躲起来了。 余念怔怔地望着手机,抬头,望了一眼沈薄,眸光有些许松动。随后,她说:“房东说侦探不见了,退房的时候连本人都没出现过。他是在躲着谁吗?如果房东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是在躲什么人的话,那为什么又从未有人上门找过他麻烦?那么也就是说,那些人之所以不来事务所堵他,是因为他们知道这里一定找不到这一名侦探……” 沈薄点点头,说:“所以?” “你等一下,我还要确认一个东西。”余念拨打了那个侦探的私人号码,结果里头传来古怪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要么就是侦探换号了,要么就是另一个残忍可怖的真相——他遇害了。 余念神情凝重地道:“所以,他的失踪是被知情的。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些人‘制造’了他的失踪。” “制造?” “譬如被绑架什么的,然后他们在他身上找到了钥匙,又从事务所里搜到号码,用事务所的手机给房东发文字简讯之类的,就为了不惹人怀疑。不是说,他在清理事务所的个人物件时也没出现过吗?一旦屋子到租时间还没有人出现的话,房东为了避免亏损,肯定会极端报警,所以他们才要解除租房合约,这样才是一劳永逸。”余念现在全无头绪,从目前的状况上,也只能这样略进行推理,她捶了一下掌心,恍然大悟,“如果说,这一系列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巧合。” “不是巧合?” “神座,让位什么的,都是幌子。他在伪装,他想借我的手,掩埋什么真相!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他是雾中的灯塔,危险的不是雾,而是万众瞩目的灯塔!他会把所有人带向死亡的!” 莫言…… 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余念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她还在事务所门前驻足不去,远处却渐渐走来一名表情冷淡的女人。她提着两袋常用品,护垫也从袋口稍稍滑出一点,女人却并不觉得尴尬,反倒是不拘小节地将那些隐秘物件一一摆正。 她路过余念时,慢悠悠说了句:“这么久才有人来查啊。” 余念捕捉到了这一细小的慨,随即追上去,问:“那个,可能这样问有些冒昧。你认识这间事务所的人?” “我和他何止是认识,他都四五个月没回来了,欠我的钱都没还。” “能打扰一下你吗?”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