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钧明知这事儿的问题并不在吴宝林把人推到太后面前,但看小于氏泪落如雨,也不由得心软。他这个子是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妹,父亲并不喜这门亲事,乃是他自己坚持求来的,这些年也只因故收了蕙那一个妾室,此外夫二人从来相得。如今看小于氏哭成这个样子,什么事他也不想追究,只得安道:“纵然桃华不会帮着婕妤娘娘,想来也不会有意害她。” 小于氏哭道:“可现在婕妤娘娘怎么办?” 这个蒋钧也实在没办法:“莲华是不成的。”那是蒋铸的女儿,就算得势也首先要顾着她的父亲,“若不然,让杏华去?” “那不成!”小于氏断然拒绝,“杏华那丫头呆呆的,能成什么事!”蕙那个婢的女儿,休想入享荣华富贵。 “那还能怎么办?”蒋钧有些焦躁,“总不能把丹华也送进去吧?” 小于氏忙道:“那不成!”蒋丹华的情她是知道的,今桃华得了中赏赐,她气得在自己屋里摔摔打打,这样子哪能应对得了中事?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说怎么办?” 小于氏哪有办法,只能抹泪。蒋钧只能道:“如今别想送人进的事了,你还是对桃华好些,到底是年轻姑娘,你竟哄不住她不成?若是她不怪婕妤娘娘,后面的事自然就好了。” 小于氏有些心虚,但也只能点了点头,又道:“母亲病了。听说今与父亲吵了一架,之后就——不过也许是从中回来又吓又累,那时我便见母亲脸不好。” 蒋钧脸很是难看,只是孝字在上,他无论如何对父亲不,都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把那口气了回去,狠狠地说:“今年院试,松儿必须考中!” ☆、第84章 夏氏 桃华在五之后又进了,这次,她的待遇就比上次好得多了,刚刚才一下跪,太后就温和地让她起了身,再不用跟寿仙的地砖亲密接触了。 “给蒋氏赐座。”旁边传来皇后不是很情愿的声音。 “谢皇后娘娘。”桃华屈膝行礼,站起身来的时候倒是一愣——皇后脸上有种反常的红,但又不是胭脂的颜,倒像是——脸被大力过,有点伤的样子。 迅速低下头,桃华在一瞬间已经想明白了这原因,赶紧把冒上来的那一点儿笑意狠狠掐死在了肚子里,过去给太后诊脉,同时轻声问:“不知太后这些子可还有什么症状?” 人连忙回答:“娘娘已经不再呕吐了,只是偶尔还有些口翻涌,但都未曾吐出来。” 偶尔口翻涌么——想来曾经喝过好几个月的蝙蝠粪,一时是肯定不可能忘记的。桃华心里嘀咕,脸上不显:“天气热,药喝多了便不思饮食,总是对身子不宜。太后不如将治脾胃的药停了,只用清淡饮食养着。所谓药补不如食补,夏尤其如此。只要继续喝治眼疾的汤药便是,这药却是停不得的。”太后有白内障先兆,这个病中药断不了,但不喝就怕症状发展得太快,桃华可没有给她做手术摘取的本事。 太后立刻问道:“我的眼睛如何了?” 桃华沉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太后年轻之时劳太过,五脏俱有损失。肝主目,肝伤则目损,故渐生白翳,此与太后仙寿同长,非人力可逆转,只能用药缓其势。便如常保养可令人较实际年纪更为年轻,但终不能令白发重黑,青再来。” 太后还从来没听过如此直白的话,却又无可反驳。时光的确一去不复返,太后也算保养得好的,可也知道自己无论用什么好药都不可能再变成二十岁的模样,因此对于桃华所说的话也挑不病。何况桃华说她这病起于年轻时劳太过,这一点还真说中了她的心思——先帝做皇子时处境艰难,她自然是要多加筹谋的,如今坐稳了江山却得了目疾,可见人生有得必有失,怪不到做医者的头上来。 桃华就是打算推卸掉责任的。这些贵人们不会跟你讲理,如果现在粉饰太平,将来太后眼疾严重了迁怒怎么办?还不如现在就说清楚了,反正她又不是太医,觉得她医术不的话,找太医治好了。 正殿里一时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桃华趁机悄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只见陆盈坐在远处,衣饰并不显眼,脸却是不错,连前些子瘦得形的脸也圆了一些,顿觉放心。 蒋梅华的位置比陆盈高,脸却是更憔悴些,且脸上的斑似乎又重了。自桃华进殿,她就殷切地注视着桃华,似乎很想跟她用眼神点什么。 桃华如果这时候还会跟她来眼神,那她就是傻了。因此只是在蒋梅华脸上一掠,就转了开去。之后,她就看见了吴宝林——哦,现在应该叫吴彩女了。 不过,虽然在殿内身份最低,但吴宝林的脸却不错,虽然不能说是容光焕发,也不像被皇帝贬到最低级的丧气模样,且身上的穿戴并不比陆盈差,可见在这后里讨好太后和皇后真是比讨好皇帝更有用。 “过些子,皇帝要去南苑围猎。”太后对自己的眼睛纠结了一会儿,似乎暂时放开了,不过桃华马上就知道这是错觉,因为太后接着又来了一句,“蒋氏,你随驾吧。” 随你妹啊!桃华心里几乎都想掀桌子了,表面上还不得不恭敬地道:“是。”反正药就是这些药了,她也开不出仙丹来,等过些子太后发现眼疾并没有更多改变的时候,估计也就对她失去兴趣了。 反正现在天气热,这时候返回南边也很辛苦。桃华只能这么自我安了。 “皇上到,安郡王到。”外边的内侍声音响了起来。皇帝带着沈数一前一后地进来,笑道:“蒋氏来了。母后的脉象如何?” 太后笑了笑:“我自然已经好了,皇帝都过来,看在眼里的,又何必今再巴巴的过来。” 皇帝在太后身边坐下,笑道:“虽说看着母后好了,总归还是要诊了脉才能放心。正好安郡王今进,他的婚事也该定下子了。” “哦?”太后出很兴趣的样子,“崔大姑娘的病好了?” “正是。”皇帝笑着说,“前些子朕让钦天监算了几个吉,如今崔大姑娘已经好了,郡王府也能入住,不如就把子定下吧。安郡王今年都二十了,再拖下去也实在不像样子。” 太后点点头,仿佛也很高兴的样子:“阿弥陀佛,崔大姑娘这病总算好了。如此,皇帝就定下子来,好好办。只是崔大姑娘进京竟病了这么久,可见身子也还是有些弱,合该仔细将养,否则后成婚,只怕开枝散叶也不易呢。” 殿中嫔妃有些附和着,有些却是噤若寒蝉。太后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诅咒沈数婚后无子嗣啊。当然,皇帝到现在都还无子,太后自然是不愿意看见沈数先生子的,不过当面说出来,也实在是…… 沈数却好像本没听出来太后的意思似的,很恭敬地答道:“谢太后关怀。我定会请人给她仔细调养的。” 他今入,当然不是为了定婚期来的。实际上,现在这婚事他都没什么期待的了,结不结的还不是那么回事?如今成婚对他来说,不过是能返回西北的一个借口罢了。至于他想成婚的人,反正是不可能了…… 桃华觉得仿佛有两道目光注视在自己脸上,稍稍侧头去看的时候却只看见沈数规规矩矩地坐着。因嫔妃们尚未全退下去,他也目不斜视,未曾多看一眼。 皇帝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太后:“钦天监择了三个子,朕看,最晚的那个要到腊月里,天寒地冻的未免不宜,不如就选九月初的子吧。” 太后倒是有意往后拖延,但想想沈数成亲之后也不可能马上动身,只要稍稍一拖就能拖到过年,再留他一段时间,其实与腊月里那个期效果完全相同,又何必要挑最晚的子,倒落了痕迹,便点头道:“七月这个也太早了,就九月里不冷不热的正好。” 这就算是定下了,皇帝拿指甲在九月那个子上掐了道痕迹,随手把纸给了身边的杜内监:“去跟宗人府说,就定这天了。”居然一句也不问沈数的意思,轻描淡写地就敲定了,随即就说起南苑围猎的事来,“也该叫京里这些勋贵的子弟都去,看看他们的本事。别整里斗走狗的,朕就是想给他们派个差事都不放心。朕想着,不如就叫他们下场比一比,谁猎得多,朕出彩头。” 太后对此也觉得有点意思:“我也出些。” 皇帝便笑:“太后也不必拿什么贵重东西出来,不过是个彩头罢了。”这种事更多的是荣誉,若是得贵重了,倒好像真的争什么似的。 太后略一思忖便道:“将前些子承恩侯送的那玉雕水仙拿来做彩头罢。”这东西说贵重也没有多贵重,意趣又不错,且适于携带,拿出来做个彩头倒合适。否则她纵有什么宝石山珊瑚树的,又如何好搬到猎场去呢。 桃华听见玉雕水仙四个字,不由得抬起了头,待看见被人捧出来的那块玉,不由得变了脸——这东西怎么又跑到里来了! 原本她还想着,能找个什么机会从曹家把这东西回来,可若是已经进了,现在又要做为彩头送出去,那岂不是不知会落到哪里去?但愿不是那一块玉吧?刚才太后说是于思睿送的,靖海侯家跟于思睿从来没什么大情,应该不会送给于思睿,或许只是相似的东西? 皇帝只是就着人的手看了一眼就点头:“这个倒合适。等到了猎场,母后再拿出来罢。”之后就叫人又捧回去了,从头到尾,桃华也只瞥见了个大概。 桃华真恨不得立刻把那块玉抢过来好好看看,可是在寿仙中连她说话的地方都没有,也只能强自按捺着听皇帝跟太后扯围猎的事。 秋初围猎,是本朝的习俗,马上打来天下,后世子弟总不能立刻就弓马之事全抛了。不过这习俗也是一代疏似一代,即以现在的皇帝来说,也不过三五年才去一次。此次为了考验这些勋贵子弟,场面倒会比从前更盛大一些。 不过里的女人们倒不在乎场面是否盛大,她们在乎的是究竟谁有资格随驾。这可不是去曲江别看竞渡,距离不远,人人有份。南苑行地方狭窄,也只有最得宠的几个妃嫔能跟着去。 皇帝随口就点了袁淑妃、于昭容和赵充仪几位高位嫔妃,皇后的脸就有点儿沉,环视殿中道:“陆宝林身子尚未痊愈,就不要去了。”目光移至末座,忽然道,“倒是有一事——蒋氏是吴彩女荐来的,如今确实医术湛,太后也大好了,如此说来吴彩女无过而有功,皇上看,是不是该赏她?臣妾觉得,升至才人如何?” 吴彩女原是正六品的宝林,前几才被皇帝贬了末等的彩女,今皇后一句话就要升到正五品的才人,在新入的嫔妃里头已经是数一数二了。 桃华冷眼旁观,见太后眉头微皱,看了皇后一眼,仿佛不是很赞同她现在说这话。想来也是,皇帝刚贬的人,皇后就急着提起来,未免也太痕迹了。 不过皇帝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事,随意地点了点头道:“皇后说得不错。将前那对海棠宝石簪子赏给吴才人。”说完,还仔细端详了一下新晋的吴才人,似乎才注意到她的容貌似的。 桃华用眼角余光看见皇后的脸瞬间就更沉了,看着吴才人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不由得又悄悄瞥了一眼皇帝,却见皇帝起身道:“既然定下了此事,母后好生休息,朕也先回去了,还有政事要处置。安郡王跟朕来。”他从吴才人身边走过,忽然又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对杜内监道,“这琉璃耳坠子太俗了,再加上那对水晶耳坠罢。” 吴才人连忙伏身下拜:“谢皇上。”脸却有点古怪——皇帝嫌她戴的耳坠子俗,虽然加赏是荣耀,可是单刚才这俗二字,也够她成为后笑柄了。 果然皇后毫不客气地就笑了:“吴才人,皇上喜雅致的妆扮,你也学着点。闲暇无事的时候多读几本书,自然就好了。” 吴才人出身虽是小官人家,无奈有继母在上,并没好生请人教导,的确读书不多,这大家都知道,真是无可辩驳,只能低头应是。 太后不觉又皱了一下眉头。吴才人读书不多,皇后却是自小就请了先生来教导的,做姑娘时也是琴棋书画皆通,怎么做了这些年的皇后,那些书倒好像都还了先生似的,论今之举止,实在也不像个读诗书的样子。 不过她总不好当着众嫔妃们的面教导皇后,便摆了摆手令众人都散去,只将皇后留了下来。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皇后已经抱怨起来:“母后,皇上开口就要袁氏随驾,走到哪里也不忘带着她,成何体统!” 太后心里顿时一气:“袁氏是淑妃,仅在你之下,如何不可带?倒是你,皇帝才贬了吴氏,你今就急火火地要提拔她,是成心打皇帝的脸么?” 皇后这会儿也有点后悔了:“是我大意了——想不到吴氏就入了皇上的眼!”倒是她给了吴氏引起皇帝注意的机会了。 简直是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太后想起太医嘱咐自己不宜动气,只能尽量把气平了平:“你是皇后,做出这等妒嫉嘴脸来,才是成何体统!”记得这孩子刚立后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 殊不知皇后也委屈呢。立后之初,她当然是贤良淑德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当时的太子良娣袁氏封为淑妃了。可是贤良淑德用没有,到现在她做皇后十年了,肚子仍旧没动静,却只见别的嫔妃一个个怀上,也由不得她不渐渐变成一个怀恶意的妒妇。 另外,里这些嫔妃也就罢了——“母后为何让那蒋氏也随驾呢?” 自然是让她跟着去诊脉了。太后经此一事,对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有了点儿心理隔阂。虽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紧闭着嘴,对于夜明砂之事绝口不提,但太后心里明白,至少桃华是知道她的心结所在的,这至少可以保证,以后若是桃华给她开方,绝不会开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屎来。 皇后却不曾想得这么细腻,只顾着将自己心中的猜疑说出来:“母后有没有发觉,这蒋氏的侧脸颇像一人……” “什么人?”太后心不在焉地问。不要以为太后是喜桃华,正相反,对于知道她病因的桃华,太后反而隐隐有种忌惮和不悦——想想看,堂堂太后被喝进肚子里的蝙蝠粪恶心吐了,知道这个病因的人就等于知道“堂堂太后喝了蝙蝠粪”。或许太医们觉得此事无妨,可太后却不觉得这事儿无妨。事实上,那个多嘴说出夜明砂就是蝙蝠粪的女,昨天就已经“暴毙”了。至于开出夜明砂方子的太医,因年老职高,太后暂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他。 皇后有些急了,看看殿内只剩下心腹,便道:“就是,像夏氏!”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里挤出来的。 “什么?”太后蓦然转头瞧着她,“你说像谁?” “像夏氏啊!”皇后急切地道,“那她来给母后诊脉,我见皇上总瞧着她,就走到皇上身后看了一眼——正面倒瞧不大出来,可从侧面瞧上去,竟与夏氏有七八分像呢!” “夏氏——”太后缓缓眯起眼睛,重复了一遍。 寿仙内殿之中,一片寂然。此刻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伺候太后或皇后十年以上的旧人,自然都知道,夏氏这名字是后的忌。事实上,因为十年不曾提起这个名字,如今里的嫔妃和人们,倒有十之六七不知道这个名字,更不知道她曾经是长皇子妃。 今上在登基之前首先是太子,而在成为太子之前,当然就是长皇子了。事实他是做长皇子一直做到十七岁,在先帝驾崩前半年才被封为太子的。在成为太子之前,他的子就是夏氏。 夏氏只是当时京城中一个礼部郎中之女,论出身实在算不得尊贵,只是其家清正,素有贤德之名,相貌也生得极好,才被选中做了长皇子妃。 至于为什么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为养在膝下的长皇子只选了这么个出身平平的子,大部分人说是皇后为了避嫌,为了免得被人说有外戚之嫌,并没有为养子挑一个于氏女为。 不过事实如何,其实只有太后一人知道。当时贤妃虽死,她所生下的四皇子却最得先帝心,且因为无母,很可以也收养进中来的。如果四皇子也养在中,那么他多半就会被立为太子,于家自有年纪相当的女儿可以与他相配,那么长皇子若娶了太过显赫的子,自然就不合适了。 谁知道先帝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并没有为丧母的幼子寻一个有脸面的养母,反而是在发现他的眼疾之后就将他送去了西北外祖家,完全断绝了幼子继位的可能,并将长子立为太子。 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而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于家一着不慎,竟要将皇后之位拱手让人了,这还了得! 于是太子刚刚继位,他的子就得了重病,甚至没等到被册立为皇后就香消玉殒。在他登基之后,太后又做主为他选了一位于氏女,册立为后,就是如今的皇后了。而夏氏,在玉牒上始终只是“长皇子妃”,并没有别的封号。 “你确定皇帝是因此事……”太后略略犹豫了一下,“蒋氏也生得不错。”其实不止是不错,就是后中的嫔妃们,也没有几个比她更出的。 “绝不会看错!”皇后斩钉截铁地说,“皇上初登基的时候,还画过夏氏的画像,多是侧影。如今想来,与蒋氏极像!” 那时候她还要贤良淑德,又是新婚,有信心取代夏氏,所以还悄悄看过这些画像,甚至想过模仿。谁知道皇帝没有倾心于她,却对那个在夏氏临终时还侍奉前的袁氏宠有加。其实不过是瞎了眼——那碗催命的汤药,还不就是袁氏端上去的么。 这些年眼看着袁淑妃受宠,皇后有时候真想把真相说出来,看皇帝对这个错了十年的女人会出什么表情。可是她再焦躁也知道,谋害皇子妃的罪名不可能由一个袁氏就顶得下来,一旦真相说破,皇帝必然会怀疑于氏一族,那时候就是大了。 横竖夏氏已经消失了,皇后也想把这口气就忍下去,谁知现在又出来一个跟夏氏侧影颇为相似的蒋氏,她可就有些忍不住了。 太后的脸也是晴不定,半晌才道:“你也无须这样着急,且先看看再说。” “若是皇上要纳蒋氏呢?”皇后不能不着急,“之前蒋婕妤让她入,怀的定然也是这个主意!” 太后皱了皱眉道:“就是入,也不过一个御女彩女的身份罢了,你急什么。”这般沉不住气。 皇后并不想里再多一个像夏氏的嫔妃,哪怕是最低位的也不行。不过她还没说话,外头已经有小内侍跑来报信了:“太后,承恩伯府的妾室小产了,伯府里当差的姑姑请太医院赶紧去个人呢!” ☆、第85章 成绩 承恩伯府这些年才又有个妾怀了身孕,自然是恨不得供起来,太后派去的人夜看守,恨不得每吃喝拉撒都有个尺子比量着来。可就是这么如珠如宝的,仍旧在七个月上小产掉了,而且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连七活八不活的谚语都没能符合上。 这消息被掩盖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传了开去,桃华一边收拾围猎时要穿的衣服,一边听桔梗儿报告:“据说太后大怒,要追查是否有人做了手脚,但闹了好久也是一无所获,最后说照顾的姑姑不力,给罚了。” 桃华轻嗤了一声:“怪照顾的人做什么。本是太后派去的人,如何敢不经心?胭脂这一胎,本来也活不了,能坐到七个月的胎,已经是照顾得极好了。” 桔梗儿眨巴着眼睛道:“为什么呢?”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