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顶天立地有担当,治病这事本就是个不足为题的小事,军医也不会说出去,你何必自己总记着?”司妍说着又抬手碰碰他,“我帮你拾掇一下,然后帮你换药。” 亓官仪微一滞,侧首看向她:“换药不用你帮我,我自己能行。” 司妍皱眉:“这个自己瞎凑合会耽误养伤,你自己来不行。我和军医,你选一个。” 亓官仪:“……” 他挣扎了一会儿悲愤咬牙:“你来!” 司妍心意足。 于是当,司妍在亓官仪帐中足足待了一个多时辰。她先给他上了个简单的妆,帮他均匀了一下肤,显得气好了些,然后袖子给他换药。 换药这事司妍以前还真没干过,好在这活也没什么难度,只要把他上着的旧白练解下来、擦擦伤口涂上药,再换新的上就行了。 在司妍解开他中衣的刹那,亓官仪就又恢复成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仰面躺着有气无力道:“数载威名,毁于一旦。” “伤好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司妍边说边解开了白练,目光一抬,她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离伤口两寸的地方……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 红着脸赶忙一避,却又扫见了肌。 苍天啊……t_t 司妍心跳都快了。那天被吊在屋里时那么危急,她都没忍住看着他的肌腹肌肱二头肌发了愣,现下他这么躺平了晾在她眼前,线条近距离呈现,这视觉效果…… 亓官仪定了会儿神后就发现她目光明显有点恍惚。 司妍未有察觉,还在时不时扫一眼、时不时扫一眼。 过了片刻,一只手抬起来捂到她眼睛上。 司妍:“……?” 亓官仪的声音带着害羞和恼怒:“你……不许看了!” “哦……”司妍一边应一边下意识地从他指间窥了一眼。 “咝……你?”亓官仪伸手拽被子。 “好好好我不看了我不看了!”司妍赶忙承诺,三两下迅速帮他把药换完了,系紧白练又系好衣带,做正直状掸掸手,“我走了,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卸妆油来,晚上好好洗脸,明天我来重新帮你画!” 亓官仪脸还不自在地红着,强作高冷状睇着她,喉中发出一声“嗯”。 司妍让自己专心地想了一路亓官仪的伤势,回到帐中静下来的时候,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一下子不好意思了。 啊啊啊啊她真的在忍不住亓官仪了!!! qaq这是沦陷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司妍趴倒在榻,目无焦距地愣神,愣了会儿,亓官仪身体的线条就又窜到了眼前。 讨厌!!! 她心里慌死了。都说情里总要有一方先耍氓,她的情况是,之前亓官仪明里暗里“耍”了好多次,她都基本没接招,而现下……她终于忍不住反手耍回去了。 两个人相互耍氓相互调戏,这还有救? 司妍恹恹地趴在上蹬腿,一边直呼“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一边脑子里还是亓官仪的身影在划来闪去。 是以这晚她久久难眠,最终,“为情所困”的司妍决定“顺其自然”! 她打算该干什么干什么,既不刻意地去“追”亓官仪,但也不有意阻挡心里的情。既不成心提醒自己“对他好”,也不在心里忍不住想他的时候拦着自己不让。 她跟自己说,情的事嘛,人之常情,那么多条条框框干什么?看自然发展就行了! 深夜,消沉了好几天的亓官仪难得地躺不住了。他发觉心情好像是好了不少,径自下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简单地盥洗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的中衣。 更衣时一低头,他的目光定在间的白练上。 啧……女孩子心细,包得确实比他包得好看,打的结还是个蝴蝶结。 他手指点了点那个蝴蝶结,蹙着眉头笑了一声,觉得这种东西出现在自己身上有些奇怪。但他也没解了重打,直接换好衣服又披上铠甲,拿起佩剑向外走去。 夜沉沉,月光也朦朦胧胧的,他站在主帐门口深了一口气,好像心中积了几天的郁气都冲散了。 他定睛向西看了看,隔着层层叠叠排开的军帐,看不到更远的东西了,不过他知道司妍的帐子就在那边。 他忍不住心下想去找她的冲动,但现下又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实在寻不着什么理由…… 在原地踌躇了良久,他招手叫了个侍卫来,吩咐道:“去跟军医说一声,我脸上不对劲,血丝重得很,看他能不能给开点药。” 侍卫应了一声,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抬眸打量了一下亓官仪,纳闷他怎么突然活得……细腻了? 军营外的一方帐中,司妍辗转反侧好一阵后依旧难眠,最终,她翻身坐了起来,点亮了烛火。 孰料烛火一亮,她乍见帐帘处印了个人影,吓得她一瞬间骨悚然,僵了须臾喝道:“什么人!” “司妍……是我。”外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虚,停了一会儿,又问,“我能进来吗?” “你等一下!”司妍赶忙起来穿好衣服,这才揭开帘子出去。她看看外面站着的亓官保,迟疑道,“九殿下……有事啊?”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铠甲上挂了明显的夜,一颗颗被月光映得晶莹剔透,看起来凉飕飕的。 司妍揭开帘子请他入帐:“有事进来说吧。” 亓官保耷拉着脑袋进帐,落了座就问:“我今天说七哥的那句话……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司妍一怔,想了想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在主帐外,他问她说,难道亓官仪经历了那种事,她还能心无芥蒂地跟他相处? “呵呵……”司妍干笑了一声,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我当时听着是不太舒服,不过我也理解……在你们的道德观里,这可能比较丢人?” “我知道我不该那么说。他是我七哥,我也为他担心。”亓官保说着一喟,眉头皱了起来,“我就是……有点嫉妒。在你眼里,总是他要强一些。” 司妍没应话。 “我听说今天你还给他换药了?”亓官保看看她,见她做沉默状避而不答,又自顾自道了一声“算了”。 他把一个瓶子搁在桌上:“这个给你。我寻给七哥的,你拿去给他好了,你高兴就好。” “……”司妍心绪莫名地一扫,合着是一瓶haba g,平衡肌肤状态,去红血丝的神器。 她一时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亓官保行事时好像总有点去不掉的小孩子脾气,不高兴了就耍脾气,现下又觉得自己愧对亓官仪又觉得气不顺,他就来给她东西,好像在着自己接受她喜亓官仪这回事。 她从来没觉得亓官保人不好,只是吧……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 “谢谢啊……七殿下会知道您这份心的。”司妍只能这么说,亓官保好像也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了,懊恼地站起身,带着三分气提步就往外走。 他揭帘的刹那,一声疾风呼啸而至! 亓官保下意识地一侧头,但觉风声自耳边扫过。 司妍“啊”地惊叫,看着突然刺进帐中地上的箭吓一跳。 “来人!”亓官保喝了一声,“嗖”地又一箭至,他再度避过,同时,余光瞥见另有羽箭从侧边穿帐而过,而且,不止一支。 “怎么回事?!”jack闻声也从旁边的帐中揭帘出来,眼见一支羽箭斜刺进亓官保脚前土地上,悚然一惊。 第72章 la mer海蓝之谜神奇面霜 帐外陷入一片混。亓官仪留给司妍的侍卫有五百人,夜下,五百人有些混地持盾挡箭,然则来的箭各方皆有,一时难寻规律,在挡住部分的同时,也有人中箭受伤。 司妍只见右侧帐布往里一沉,扭头就看见一片血正在洇开。 “救人!”她喊了一声,外面响起箭矢撞盾的玎珰声,应是有人已挡在了伤者跟前。 亓官保犹站在帐帘处,身前两名侍卫死挡着纷至沓来的羽箭,他屏息判断了一会儿:“北边人最多。” 接着他看向同样由侍卫挡住的jack:“司妍给你!” 话音未落,亓官保已带人往北奔去,几个侍卫将他圈在中间,盾牌围成了一个铁环。 司妍见状惊叫:“九殿下!” 然而没有叫住。 “fuck!他要以少胜多吗!”jack骂了一声,赶忙过来护司妍。帐篷正面是受袭最多的地方,亓官保这么待人一撤,好几支箭直接进了帘中。 “这怎么回事!”司妍冲到jack身后问他,jack在混中也提高了声:“不知道!我的系统里没有这档子事儿!” “你们的系统特么靠不靠谱啊……!!!”司妍又看了一眼外头,继道,“得把亓官保找回来!” 亓官保也太冲动了,对方阵势显然不少,他带了五六个人就往外冲,这是送命题啊!!! “啊”地一声,前面的一个侍卫腿上中箭倒地,jack猛回头,将人拖进帐中又接过他手里的盾,侧首对司妍道:“现下没空管他,你先避进去!” 刚说完,就闻手中的盾牌上“铛”地撞了支箭。 帐篷右侧,亓官仪挡过了一阵箭后扭头看了眼受伤的侍卫,蹙眉扬声:“纪百户,带你的人去追九弟回来,余下四百人布阵护帐!” 司妍与jack只见混一片的人马好像突然有了规律,部分人托列而出,汇成一拨向北而去,其余数人一概朝外持盾,有秩地后退,渐渐行程一个紧密的圈。 他们刚松气,身后不远处“唰”的一声帐布劈裂声,司妍惊然看去,便见方才洇开血的地方被划了个大口子,外面的侍卫跌进帐中。 “七殿下!”她看见收剑入鞘的人不一喜,几步跑过去,惊魂未定,“这怎么回事?我跟九殿下说着话,突然就……” “我也不知道,事先没听到风声。”亓官仪说着搀了一把那个侍卫,问司妍:“你这儿有药吗?” “哦,有!”司妍立刻去取药,不止他救进来的这个要用,jack方才扶进来的那个也需要。她便索从屉里拿了一沓白练和一大罐战场上常用的外伤药膏来,折回来时见亓官仪紧锁着眉、手捂在间正落座,心里微颤,“你受伤了?” “没有。”亓官仪缓了口气,坐下道,“动着旧伤了,没事。” 可司妍看到他指间渗出的血迹,不安道:“我帮你也重新包一下伤口吧?” “真没事。”亓官仪一笑,反递了个盒子给她,“你要是闲得慌就帮我看看这个,军医说去红血丝。” 司妍:“……” 现下这么紧张,你突然打这个岔?! 数丈外,亓官保陷入惊异。他已然跑出了箭矢攻击的中心点,但仍看不到箭的人。偶有几支偏了的箭落到附近,但更多的箭仍是向了那边的帐篷。 他不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弓或弩……程竟这么远?! 思索间,忽闻身边侍卫疾呼了一声“殿下!”,亓官保回神抬头,遥见月下数道银光在半空中打着圈飞来,卷着呼呼风声,不及他定睛看清已玎珰撞在盾上,而后在几声惊叫中,侍卫们手里的盾猝不及防地被那东西带飞离手,又向回飞了一段,方才落地。 “这什么鬼……”亓官保吓住,紧接着,数十人面疾驰而来。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