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皇子加入了崇书院,更是将热推上了顶峰。 以往都有书院比试,近两年被皇帝取消了,便私下争斗起来,今年尤为严重,如今狭路相逢,肯定是要争个胜负的。 顾南枝拉着沈赢找个地方坐下来,看两个学院说话。 两队人叽叽喳喳,争来争去,为了出口气,绞尽脑汁对方风头。 三皇子首当其冲,便提议以佛理为主题,由各方书院派出三人来争夺胜负。 由余洋老人和计山长以及青松书院的两个山长为裁判,再加上之前接待那位大师。 顾南枝拉来一个学子,问:“青松书院的院长没有来吗?怎么只有两个山长?” 那学生一听,无语半道:“小姐,你真是书院的侍读吗?那可是刘山长,可是受当今皇上亲自嘉奖的大儒,还有于山长是大皇子西席,整个京城没有不知道他们的!” 顾南枝觉得自己是乡巴佬进城了,“原来这样,我祖籍是青州,近来才进京,不甚知道这些。” “你是先生侍读,定是文采很好,要不然先生不会专门点你去侍读的,不过切莫说话了,青松书院的人都小气的很,要是被他们听见,定要使绊子。” 这学子也是个厉害角,恭维了顾南枝以后,又嘱咐顾南枝不要说话,顾南枝估计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正要问他姓名。 那边三皇子就喊道:“淄博,第一场你来。” “来了。”他听到三皇子的声音,赶紧站起来,转头对顾南枝道:“学生先行去了。” “他就是于淄博?”顾南枝忍不住张大嘴巴。 沈赢点头,看着三皇子不说话,知道他肯定要叫自己去。 “第二场,沈赢你来。” ☆、第七十章比试 沈赢垂眸,站起来答了一个诺字。 顾南枝听了直撇嘴,就知道三皇子肯定要找沈赢上的,不过沈赢的文采她一点不担心,就怕的是三皇子故意做对。 “第三场就是小王上场。”三皇子说完以后,昂首对青松书院一人说道。 那人似乎是青松书院的佼佼者,一直和三皇子商量如何来。 “我们第一场是利州,第二场小生黄声不才愿意一试,第三场便由博书来对三皇子。” 顾南枝听自称黄声的人,要和沈赢比试,便来了兴趣。 想来黄声应该知道三皇子几斤几两,不想和三皇子对上,被他占了便宜,或者让他怨恨,便随意指了一个人去对付三皇子,而自己来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外来学子。 沈赢初到京城不过几天,本没有一点名声,不过他在江南的名声,不知道是否传来京城了。 “你觉得那个人什么意思?”顾南枝凑到沈赢边上,低声问话。 沈赢皱眉,“那个黄声是二皇子西席的侄儿,其父是翰林院学士,书香世家,是这一次状元人选之一,他不敢对三皇子我到觉得没什么,只是他也不敢对于淄博,叫我有些出乎意料,我听其他人说他们俩是宿敌了,每每遇到都会这般一争高下。” 顾南枝猜测,“那就是他知道你是江南来的才子,故意给你一个下马威?” 沈赢见她面带忧,便笑了笑,“不知,走一步是一步,不过只要对手不是三皇子,我如何都能赢的。” 顾南枝哈哈大笑,“你还说笑,等会被三皇子听见了,麻袋套了你一顿打。” 刘程璧:“” 这时候两边学子都一边坐下,看中间的几个山长和那位大师说话。 没一会,于淄博便走到前面,和一个青松书院的学生相对而坐。 其实诗词的评选一向是难的,就算是科举考试也不列为重点,只是读书人喜,所以大多作为比试的题目,尤其还沾着佛理,这比的就是谁更能说了。 顾南枝拖着下巴看热闹,见两个人面前各自燃上了一炷香,忍不住道:“他们这个还有时间限制,不知道先做出来是不是有奖励分啊?” “没有的,先做出来更吃亏,所以都限制一炷香内,为保证公平,还会在写在纸上,由人朗读出来。”沈赢耐心解释。 顾南枝点头,“原来这样,下一场就是你了,你紧张吗?” “紧张做什么?”沈赢转头来看她,笑嘻嘻的样子,似乎一点不把眼前的比试放在心上。 顾南枝看的心里五味陈杂,沈赢自恃文采超然,不把人放在眼里是很早就有的习惯了,眼前在镇子上县城里省城里,她都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到了京中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他还是以前那般样子,让顾南枝有些担心。 “你觉得这帮人水平如何?” 沈赢抬头,“规规矩矩,差不多是前进士。” “于淄博也是?” “嗯。” 顾南枝嗷了一声,沈赢未免太过自大了,就算是何老太爷亲自教习,和京中才子也敢这般瞧不起,是以为自己有十个胆子吗? 正在她想的时候,那边高声喊道:“时间到,题目自参。” 只见于淄博一听到喊声,便放下了纸笔,将写了字的纸递给了一个小沙弥。 那小沙弥笑笑接了过来,转头又去拿另外一个人的纸。 “学生于淄博,七言四句,急急忙忙苦追求,寒寒暖暖度秋.朝朝暮暮营家计,昧昧昏昏为己谋。” “学生利州,七言四句,花开花谢不管,拂意事休对人言;水暖水寒鱼自知,会心处还期独赏。” 几个山长听完之后,商议片刻,青松书院只一人投了利州,另外三人都投了于淄博,只有那位大师投给了利州。 三比二,于淄博险胜。 沈赢冷笑,站起来就要上去。 顾南枝低声道:“你要加油。” “无事,我马上就回来。” 沈赢一到场,还未坐下,那叫黄声的人便拱手道:“敢问是江南才子沈举人吗?” “是学生。”沈赢微微一愣,还给顾南枝猜对了,这个黄声认识自己。 黄声笑了,慨道:“果真是,虽未谋面,但是听举人名已久,终于得见,心中慨。” “学生初来京中,已听黄公子大名许久,很是敬佩。”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小沙弥见他们说完了话,便喊道:“时间到,题目家国。” 沈赢听到题目就坐下来,没有拿笔就闭上眼睛。 顾南枝在远处也听到了一点,笑的得意洋洋,对刘程璧说:“怎么样!我猜对了!” 刘程璧点头,“对,你真聪明。” 顾南枝听到题目,沉:“沈赢的诗词一向是强项,只是佛理很少涉及,还好这一次主题是家国。” “不论什么,沈赢都不会输的。”刘程璧牵起嘴角,“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你应该知道。” 顾南枝微微一愣,是的,沈赢文采斐然,博闻强记,什么东西张嘴就来,但是博弈他是一步步的布局,将你完全掌控住,没有一点点的反抗能力,每一个人甚至一句话都是他的工具。 他会一点点的噬掉对手,只为了一个结果。 所以,顾南枝最怕和沈赢下棋,他能确到每一步,就和现在一样,能计算出每一个人,然后得出最优的结果。 一刻钟过去,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尽,沈赢睁开眼睛,就拿起来笔,在之上龙飞凤舞。 周围的学生瞧见了,都不由发出一阵惊呼声,想不到这个沈赢如此托大,虽然黄声敬他是江南才子,可这毕竟是京城,太不把京城的学生放在眼里了吧? 青松书院的人瞧着都很不服气,一直瞪着沈赢看,这边崇书院的人却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在意,还有和青松书院对眼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黄声也被吵的有些头疼,他看着沈赢淡然的坐在自己面前,脸也有些不虞,思量片刻以后,也提笔开始写。 沈赢见状,不由笑了笑,转头去看顾南枝,眨了眨眼。 顾南枝被他突然这般,吓的红了脸,反应过来又娇笑起来。 今顾南枝为了衬着秋萧条,便穿了一袭红衣,本就肤白胜雪,青丝绵,整个人亮就像是明珠一般,一笑像是化开了的雪,媚眼如丝,好不晃眼。 本来众人的目光就在沈赢身上,见他看顾南枝,都忍不住去看,这一看都移不开眼了。 黄声见了,不由皱眉,咳嗽一声道:“小师傅,我好了。” ☆、第七十一章胜出 黄声的这一句话,叫回了众人的思绪。 沈赢见他故意高声说话,笑意更甚了,便道:“黄公子你先请。” 黄声顿了一下,本打算让沈赢先的,可是自己这一叫,有些不好占后了,不懊恼刚刚不该沉不住气去喊。 “那多谢沈公子了。”黄声皱眉,然后转头对小沙弥说道:“请。” 小沙弥笑了笑,接来黄声的纸,低头看了一遍,然后朗朗念道:“黄声,七言四句,辞君莫怪归山早,为忆松萝对月。台殿不将金锁闭,来时自有白云封。” 黄声向来会用比喻,作诗写文晦涩难懂,也是他的特点之一,顾南枝听完就觉得头大,完全搞不懂这些字凑在一起和家国有什么意思,不过人家既然是才子,肯定是有自己的才气。 众位学子听了,许多人不由啊了一声,表示赞叹,听得顾南枝只觉得实在想笑。 等大家赞叹完毕以后,那小沙弥微微咳嗽一声,接过了沈赢的诗,顿了一下道:“沈赢,七言六句,禅门无住始为禅,但十方国土庄严,何处非柢园舍;渡世有缘皆可渡,果一念人心回向,此间即慧海慈航。” 青松书院的人本就没有正眼去看沈赢,认为黄声选他只是为了故意欺负他,所以都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可是那小沙弥一念出来诗句,众人的脸凝重了。 反之这边崇书院的人全都笑起来了,似乎在嘲笑黄声。 黄声是一个骄傲固执的人,看起来温润如玉,一表人才,可是尽是出风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似得,所以事事都要争,和于淄博一直是对头,他进了崇以后,黄声便立即进了青松书院,一直觉得偌大的京城,只有他一个人能和自己争了,便也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今天选沈赢,也是抱着打的心思,故意夸了他几句,说是江南才子。 可是在他心里,江南那地方穷乡僻壤,不过是出了几个状元,便说人杰地灵,其实都是无名之辈,他本瞧不上,抬高沈赢,也不过是给自己下台阶,免得别人说他故意欺负人。 结果却跳在了刺头上,这一下得黄声下不来台了。 而这一局很是有意思,青松书院的两位山长都是选择了黄声,而崇书院的两位山长都选择了沈赢,只有龙寺的大师一直沉默不言。 顾南枝焦急的看过去,生怕那个大师一出口就说黄声好。 于淄博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见她这般,便问道:“沈赢是你家人?”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