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得是她先摸清楚这些人处心积虑的要找到她做什么,藏拙远比锋芒毕要安全的多,对鬼手苏家的人来说这一条尤甚。 哪知道苏卿难得肯了些口风出来,傅岑却只是不咸不淡的把她这话忽略了过去,“赢了祁家一局,不代表你就真的有可以与之媲美的实力了,现实点吧,有用的人一向能活得更为长久,你有选择权,做决定吧。” 苏卿表情柔和的看着傅岑,如果条件允许,她真想拿了手里的咖啡糊他一脸! 傅岑的表述十分清楚,要么听话的去学玉雕,要么就就当个没用的人被他给处理了。 苏卿牙有些,她真是疯了才会闪念间生出和这混蛋合作的心思!活该他一辈子找不到鬼手传人。 “当然乐意效劳。” 苏卿温声道。 虎落平被犬欺用来形容苏卿现在的处境再贴切不过了,连祁老爷子都不敢这么对她颐指气使,傅岑倒直接施恩般的要收她当得力手下了。 傅岑最好祈祷别哪一天落到了她手上。 鬼手家族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隐忍了这么久,苏卿的耐心也已经差不多濒临极限。 她其实也想看看,到底什么人能有那么大的能耐来教她雕刻的手艺,苏卿垂眸,希望届时傅岑不要后悔才好。 傅岑勾,“乖女孩。” 苏卿低声道:“我可以回房间了吗,有些困了。” “去吧。”傅岑道:“祁靖白递了请柬过来,邀请晚上一起就餐,到时候你收拾齐整些一起过去,自己惹下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苏卿抿,娇柔素雅的脸上戾气一闪即逝。 祁靖白… 很好。 苏卿在心里又给傅岑记上了一笔,她不急,总会一起清算的。 ☆、第21章 薛雅晴知道祁靖白晚上要出去应酬,久别重逢的她对祁靖白痴的厉害,又是撒娇又是小意讨好,竟也说动了一向说一不二的祁靖白带她一起出门。 要知道祁靖白现在名义上的未婚还是廖子鱼,祁靖白又是个惜羽的人,能让他在这种时候松口破例允许了薛雅晴当女伴,这在往可是一件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 至少那人还在的时候薛雅晴就从来没有得逞过一次。 久逢甘霖又意气风发的薛大小姐今天可是卯足了劲儿打扮,拇指大的碧玺串珠项链似垂非垂的铺在洁白丰的脯上,耳朵上是同系列的碧玺镶银边镂空耳坠,一身纯黑的丝绒无袖短裙将那双洁白修长的*完美的展出来,再配了恰到好处的妆容,一路走来薛雅晴不知道引了多少惊的注目礼。 可早习惯了男人们追捧目光的薛大小姐却在进包厢后碰了壁。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在看到她的第一瞬间,坐在主位上高大冷峻的男人眼中一闪即逝的情绪似乎是…嫌恶? 薛雅晴不信的勾了勾,妩媚多情的眼角带笑,风情万种的递出了柔白细的手掌,“这位就是傅总吧?久仰大名,我是薛雅晴,靖白的朋友。” 傅岑灰眸冷淡,颔了颔首,竟像是全然没有看到薛雅晴还悬在半空中的手掌一样,径直对着祁靖白道:“上次在祁家冒犯了,该是我请客才对,反倒让你先开了口。” 薛雅晴脸上柔媚的笑一僵。 祁靖白顺势替她拉开了椅背,不动声的扶住了她的身,安抚的拍了拍。 “正常的切磋而已,算不上什么冒犯,老爷子还怕傅总介怀,特意让我代他老人家给你问声好,希望两家的合作不要因为这些小曲受了影响。” 傅岑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自然不会。”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抿了酒算作尽释前嫌,活像是给祁家声誉造成了巨大损失的始作俑者跟傅岑无关,商人惯会逢场作戏,这两位脸上的笑一个赛一个的云淡风轻。 薛雅晴也已经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只当刚才尴尬的小曲没发生过一般。 正当气氛开始趋于缓和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鲁清墨手臂上搭着件女士披肩,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对着傅岑道:“苏小姐到了。” 下一刻同样一身纯黑裙装的女人已经走了进来,她脸上脂粉未施,连头发都懒得梳起来,泼墨似的长发柔柔的垂在背后,身上一件首饰都没带,却映衬的娇的肌肤胜雪一般。 这样纤弱到像是从仕女画中悠悠然走下来的女人,美到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去屏住呼,唯恐气息略重就会惊走了她。 进门的瞬间女人脚步顿了顿,轻软水润犹似一泓清泉的眸子蓦地落在了坐在一起的祁靖白和薛雅晴身上。 傅岑见苏卿进门后二话不说,先盯住了祁靖白看个不停,脸几不可见的沉了沉。 “苏卿?” 苏卿这才收回了视线,乖觉的坐到了傅岑的身边,只是谁也没有看到,面容恬静的苏卿,那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因为使力而微微泛白。 薛雅晴从苏卿进门伊始就升起了身为女人本能的忌惮和比较心理,更何况这女人还有个让她记恨了这么多年的名字,薛雅晴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祁靖白,祁靖白的视线果然已经落在了这女人身上。 薛雅晴妩媚的眸子就了,她垂眸轻抿了口红酒,再抬眸,又是脸娇美的轻笑。 “这位就是传说中苏显的女儿吧?” 薛雅晴边说边别有意味的觑着傅岑笑道:“傅总好手段,福不浅呢。” 这打趣似的话里含意就意味深长了些,傅家和苏家的恩怨整个华国上下没几个不知道的,苏家倒台那么大的事情即使在国外的薛雅晴都有所耳闻,傅岑把苏家搞的家破人亡,身为苏显女儿的苏卿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陪在傅岑身边,薛雅晴这话里的恶意和挑拨就比较明显了。 只是薛雅晴长相丽,说话间又习惯的带了几分娇嗔的语气,即使是带了三分恶意的话,也听的人尾椎骨都酥酥麻麻的,反倒让人生不起多少怒气出来。 至少没几个男人会能对这样的薛雅晴发的起脾气来。 苏卿的肠胃弱,别说酒水了,稍凉些的果汁都能让她的胃疼上大半晌,傅岑提前让人热了酸送过来,正抱着酸小口的着的苏卿闻言抬了抬小巧白皙的脸颊,一双婆娑着碎银子般的黑眸眯了眯,也而不见恼,只是微有些不解的看向傅岑。 “不是说只是寻常的吃饭吗,为什么还叫了陪酒的女人?” 这天生软糯的声音的声音一出,餐桌上顿时静了静,傅岑意外的挑眉看向苏卿,祁靖白却蓦地怔了怔,俊朗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了苏卿! 这话太过耳,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了薛雅晴的那人也是这么漫不经心的嘲讽了句,只是那人的态度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她对不喜的人的厌恶从不肯稍作掩饰,活得肆意又洒。 至于被当做了陪酒女郎的薛雅晴脸唰的就冷了下来。 “你说谁呢?” 苏卿像是被脸难看的薛雅晴吓到了,缩了缩身子,不解的看向傅岑。 傅岑心下玩味,面上却不显,“不许失礼,这是…” 介绍到一半他傅岑却顿了顿,明显忘了薛雅晴是哪号人物,征询的目光瞧向祁靖白。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不在焉起来的祁靖白抿抿,淡淡的解释道:“薛氏集团的千金,薛雅晴。” “对。”傅岑慵懒的勾,却明显懒得再复述薛雅晴的名号,“你这是什么眼力,小心惹了人家生气,还不快道歉。” 说着斥责的话语,那神语态间却全然没个谴责的模样,倒像是在逗只娇养的宠物一般。 苏卿垂眸低声道:“啊,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却是又咬住了酸的管,怎么都不肯再张口说什么道歉的话。 薛雅晴的脸已经很难看了,从没有被人这么怠慢过的她妩媚的俏脸已经冷了下来,描画致的双眸像是要出火来。 傅岑摸了摸苏卿勾起的小脑袋,顺滑的手摸上去很舒服,这女人乖巧的久了,他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蔫儿坏的一面,竟也是有几分可怜可。 “苏卿年纪小,还不太懂事,有怠慢的地方了,还请薛小姐多担待。”说完傅岑顿了顿,抬眸瞧向气的说不出话来的薛雅晴,“当然,如果薛小姐实在难以介怀,倒不如我代她敬你一杯,权当赔罪了。” 嘴上说着赔罪,傅岑的神可没什么觉得抱歉的样子,况且他又是祁老爷子都敬为上宾的身份,薛雅晴再任也担不起傅岑亲自端酒赔罪,心中发堵的她只能硬扯出了一抹笑来,言不由衷道:“一句玩笑话罢了,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可那凌厉的余光却还是冷冷的放在了苏卿身上,瑕疵必报的薛雅晴这是已经把苏卿给记上了。 当初那人耍过薛雅晴无数次,有祁靖白护着她对那人无可奈何,最后只能黯然的远走他乡,眼前这女人可不过是个靠着皮囊巴上傅岑的落魄货,也敢这么当面挑衅,未免太有恃无恐了些! 苏卿盐味淡,上菜前傅岑就吩咐了人做的清淡些,他不是个会惯着谁的人,可苏卿在他身边这一段时间里,一向乖觉的她在饮食上挑剔的小病还是被傅岑给无意识的记在了心里,这时候吩咐起来无比的自然。 苏卿也像是早习以为常,安安分分的坐着,一声不吭。 祁靖白再看向她时就又多了几分出神,那人也是… 握了握拳,祁靖白俊秀清隽的面上变得有些神思不瞩,席间竟有好几次无意识的瞟向了小口吃饭的苏卿。 反常的祁靖白让薛雅晴脸上的笑越来越挂不住,傅岑原本还算温和的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逐渐冷了下来。 席间也唯有苏卿一个人兀自吃的专心,倒不是她反应迟钝或者故意装傻,祁靖白百依百顺的娇宠了她十二年,被傅岑绑在身边这几个月里,虽然傅岑大事上对她威胁的时候居多,但在这些小事上却大多顺着她的意思。 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本事,你顺着她宠着她才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苛责起她才像是犯了天大的罪过一般,心里不自觉的就会生出些自责的心思。格寡淡如傅岑也没能免俗,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受这看似无害的女人的影响太多。 也许是八字不合,苏卿从第一眼见到薛雅晴起就本能的不喜这个女人,换了副身体,这不待见的心思也没能改变。 但更让她厌恶的还是坐在薛雅晴身边的祁靖白。 借口透气出了包厢的苏卿在洗手间里用凉水洗了洗脸,支着理台的她面凝然的看着镜子里还略有几分陌生的女人。 这就是她当初全心信任预计着托付一生的男人。 先是廖子鱼,现在才短短几天时间,连曾经被她得远走异国的薛雅晴也被他重新揽入掌心,当初只知道一心钻研的她,到底还有多少人的面目没有看清,又有多少龌龊肮脏掩盖在那看似平静祥和的假面下。 闭了闭眼,苏卿住目的厌烦,随手出纸巾离了洗手间。 结果一推开门,苏卿就看到了倚在对面的墙上,明显在垂眸等人的祁靖白。 抬眸专注的看过来的祁靖白还是苏卿最为悉的模样,面容清雅俊美,看向你时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再没其他人能再入了他的眼里。 时间恰如一道巨大的鸿沟,悠然逝的岁月和记忆就这么倏然间成了隽永凝涩的存在。 苏卿都快忘了,曾经的他们到底是多么亲密两个人,祁靖白就像一个忠厚可靠的守护神,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头,他都在她身后温柔的看着她。 天之骄子的他曾经为了博她一笑,亲自去学了一身好厨艺,为的不过是她能吃上他亲手布置的饭菜。 苏卿天生方向差,但凡要出门他都要遣了所有跟随的人,无论多忙都会出空来亲自陪着她出去。 “别人跟着我不放心。”那时候的他这么说着,眼中的温柔专注能溺死任何一个女人,“要是你丢了我可怎么办,要是没了你在身边,可是要要了我的命。” 那样深情人的情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平白多了几分认真出来。 可她死了,死在他怀里,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这世界上谁都不会没了谁就活不下去。 苏卿垂眸,转身就走。 祁靖白却蓦地挡住了她的去路,他身上清冽的青草香味一如往常,干净澄澈,当初极了这味道的苏卿此刻却只觉得一阵阵的犯恶心。 “让开。” 苏卿低声道。 祁靖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些怔然和惑。 “你到底是谁?”祁靖白的声音宛若喃喃自语,这世界上也许再没有比他们两个更加悉彼此的人了,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卿轻笑着抬起头,黑水晶似的眸子被卷翘的睫遮掩的氤氲一片。 “我们是死敌啊。”她软声轻笑,“不死不休的那种,怎么,祁少竟然已经忘记了么?”cOoJx.com |